第50章 第 50 章(1 / 2)

眼前的情景大大的超出了兩個人想象,這般粗暴行徑被抓包,周玦沒有半分心虛。他的黑眸裡透著些純粹的疑惑,“怎麼了阿行?”

被強行按在地上的周如曜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掙紮著身體,嘴裡似乎在罵著些什麼,而鉗製住他的周玦旁若無人,態度自然。

李寒山壓下內心情緒的起伏,微笑著輕聲道:“這種姿勢可能會讓他窒息的,你先起來吧。”

“他這不是還沒窒息。”周玦的語氣顯得十分理所當然,“等窒息了再說吧。”

被壓在地上的周如曜低聲吼道:“有本事弄死我,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周玦低頭打量了下他,喉間溢出點不屑的笑聲,他膝蓋愈發用力。

周如曜因吃痛又喊了幾聲,嗓音幾乎破音了。

無論麵前的人內裡是誰,顧之行都沒辦法旁觀下去了,她走上前喊了聲,“周玦。”

周玦與她對視了幾秒,眉頭微微蹙起,最後他鬆開了手起身。整個過程裡他一言不發,麵色仍然顯得冰冷且不近人情,但卻總讓人感覺他其實在隱忍著什麼情緒。

周如曜狼狽地起身,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放著狠話,“今天的事情我都記住了,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說完狠狠用手捶了下桌子,眼神愈發陰戾,最後拂袖離開。

周如曜負氣走到了教室門口,腳步又頓住,回頭看向他們。

三人一言不發,誰也沒什麼話想說,也怕說什麼會刺激到這個目前看起來精神不太穩定的人。

【周如曜站在門口等了幾秒,見他們居然沒有話說,薄唇勾起三分冰冷笑意,如星子般的黑眸幾分不屑幾分置氣。他喉結微動,菲薄的唇微張,如美酒般醉人的聲音吐出一個尖酸刻薄的話音,“哼。”隨後,他再次轉身,剛剛還被按在地上被捶的背影在此刻顯得十分器宇軒昂,從背後一看便覺得此子非池中物。】

一道ai語音在顧之行與李寒山耳邊將周如曜的一舉一動以2.75倍速進行播報,並且一字一句,抑揚頓挫,而且永遠不知道在哪裡停頓。他們愣在原地,直到語音隨著周如曜的轉身而消失。

李寒山的世界觀再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仿佛昨天撿到的貓今天就在晚上十點打開擰開家門並且衣衫不整醉醺醺地辱罵啥比領導同事搞內卷,同時還坐在門口抽煙說一輩子就這樣沒有詩與遠方也不是不能活下去。

顧之行也進行了瞳孔的地震來禮貌性地表達了不平靜的內心。

李寒山恍惚了幾秒,“你聽到了嗎?”

顧之行:“我聽到了,一個哼字怎麼能尖酸刻薄呢?!”

李寒山:“……這不是重點。”

周玦似乎沒有聽懂他們的話,並沒有插話,他隻是抿著唇站在一旁看著顧之行,似乎等著她發現他。

顧之行顯然也沒有忽視掉這道視線,轉頭看向了周玦。

李寒山在一旁看著兩人,破覺得有些稀奇。因為他們身上的氣質其實頗有些相似,看著都是鋒芒過盛性子淡漠的主兒。但顧之行身上的鋒芒更像是綻放的銀輝,盛到能源源不斷使人去信服與追隨。

但這位周玦……

李寒山掃了兩眼,收回了視線。

周玦卻更像是僅在等待著出鞘,等待著被使用的劍。

顧之行道:“你先回去吧。”

周玦沉默了幾秒,才應了一聲,“嗯。”

“冷靜下來。。”顧之行的聲音顯得格外冷淡,“克製住你的情緒。”

周玦垂眸,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攥著,微長的黑發都仿佛失去了光澤。

顧之行道:“抬起頭。”

周玦抬起頭,薄唇被咬得有些發白,眸光暗淡。

顧之行蹙眉,“吃藥。”

周玦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塞了幾顆囫圇吞咽下去。

顧之行又蹙眉看了看,漂亮淡漠的臉上顯得有些不耐,她伸手捏住他下巴,“彆用舌頭壓著藥,給我咽下去。”

她因為不耐,動作也並不輕,周玦略微蒼白的臉很快就被捏得有些發紅了。

但周玦並不在意,他隻是有些頹頹地張開嘴把舌頭下的藥卷出來,當著她的麵咽下去。

顧之行這才鬆開了手,“現在回去吧。”

周玦看著她,垂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道:“好,阿行。”

他轉身走了,動作十分乾脆,昂首闊步,仿佛剛才被人盯著吃藥的人不是他一樣。

李寒山看完了全程,愈發感覺到迷惑。

兩人今天經曆了一係列事情,似乎彼此都感到無言,就這樣走到了校門口。耽誤的時間太久了,夕陽隻能看見一小邊殘影,天空一片火紅,映得來往的學生身上都顯出了油畫般的質感。

準備分彆時,李寒山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周玦,他跟你的關係是?”

顧之行顯得有些奇怪,“朋友,很難看出來嗎?”

“不,我覺得你們相處的氣氛很奇怪。”李寒山直言道:“剛才他看起來情緒很不好,但你的態度卻並沒有和緩。”

顧之行了然,“你覺得我對他太過於頤指氣使了是嗎?”

李寒山笑了下,沒說話,他並不擅長指責他人,尤其是這人還是顧之行。

顧之行想了下,道:“他有很嚴重的情緒病,是遺傳病,具體表現你也知道。”

李寒山顯得有些驚訝,“遺傳?”

“嗯。”顧之行點頭,又道:“而且他發病的時候伴有強烈的偏頭痛,必須服用專門的藥物克製,剛剛我讓他吃的就是。不過他一直有點諱病忌醫,所以我才會讓他張嘴。”

李寒山沉默了下,“對不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判斷顯然對你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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