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路上陸陸續續找到些背包裡遺落的物品便回去了, 直到回去時李寒山才注意到原來有兩座帳篷。一座應該是單獨留給邵清羽的,一座便是他們的。
顧之行畢竟有傷在身,一到地方立刻坐下了。
周如曜從口袋裡掏出藥水, “來上藥吧,等下我煮點熱水再給你按一下。”
“我用小鍋燒點水, 等下給傷口消毒。”
李寒山彎腰, 找了找他們撿回來的鍋。
他們附近就有一條小河, 按照他的常識來說, 有河的地方有很大可能聚集著村落或者住戶。但他們的食物補給不夠,而且各自體力不好, 擅自行動反而可能影響救援。
李寒山舀起了些水,又用他們帶的大水杯裝了兩大杯水回去。
他走到篝火旁邊,正想添點火,卻先看到了一大叢略顯濕潤的樹枝。
李寒山思索了下,道:“我昏迷的時候你們就撿了這麼多樹枝嗎?”
“多嗎?我們當時還沒緩和好就隨便撿了點。”周如曜一邊給顧之行揉著腳踝, 一邊看過去,隨後, “不對,哪裡有這麼多啊?”
李寒山瞥了眼拉鏈拉上了一大半的帳篷, 微微垂眸。
他道:“我知道了。”
周如曜放下顧之行的腳,開始扭藥水瓶蓋, “邵清羽還沒怎麼吃東西,李寒山你等等去給她壓縮餅乾吧?”
李寒山燒著水, “嗯”了聲。
樹枝劈裡啪啦作響,時不時有幾顆火星子飛起。
“嘖嘖嘖,離遠一點。”周如曜抱怨道:“裡你烤火差點中毒了,你死在這裡的話我跟阿行人生有汙點了怎麼辦。”
李寒山:“……”
李寒山有些無奈, “好,我知道了。”
顧之行揉著自己腳踝的動作頓了下,隨後看向李寒山。
李寒山嘴上說著好,但身子卻並沒有動。
燃燒的樹枝劈啪作響,時不時飛出幾顆火星,熠熠的火光在黑眸裡映出些光,他慣常微笑著的俊美麵容上光影晃動,無端顯得有些晦暗深沉,
顧之行:“你離遠點,我擔心。”
周如曜:“你怎麼不擔心我啊?”
李寒山:“謝謝,但我沒事的。”
顧之行:“不是,你離得太近了,襯得你像恐怖片的吃人魔。”
周如曜:“草,真的好像啊,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動手了?!”
李寒山:“……”
李寒山搖頭,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烤火烤得乾燥發熱的臉,“我現在去給邵清羽送點水和食物,順便問下她的傷勢,你們要一起來嗎?”
周如曜正在背包裡翻東西,道:“不了,我打算清點下包裡的東西。”
“我也,我疼得動不了。”顧之行捂著腳,皺著臉,“你去吧,我也很擔心。”
李寒山看向顧之行,“你捂的是另一隻。”
顧之行:“另一隻也崴了,你不知道嗎?”
李寒山:“什麼時候?”
顧之行:“你問我的時候。”
李寒山:“……”
顧之行這人向來如此,冷著臉乾最欠兒的事兒,這會兒明明是她自己先不正經,但見李寒山無語她卻還要說一句:“好了,聊正經的。”
李寒山斜視了一眼。
顧之行:“現在她應該很需要你去問一下。”
李寒山:“為什麼不是你?”
顧之行:“我現在登場太早了,男二一般都是女主被男一折騰一段時間後再出場收割觀眾芳心的。”
李寒山:“……行吧。”
李寒山知道他們倆這會兒都想著避嫌,誰也不像“狼入羊口”,便也作罷。
站在邵清羽的帳篷前,李寒山喚了幾聲名字,聽到她應了幾聲便才拉開拉鏈。
李寒山站在帳篷外看了眼,第一眼先看見半躺著的邵清羽。
她半躺在睡袋內,黑發淩亂,臉頰緋紅,衣服扣子解開大半,脖頸連帶著鎖骨都露出幾分潔白來。
李寒山:“……”
這麼冷的天還解扣子睡嗎???
李寒山沒進帳篷,隻是將小半瓶水和壓縮餅乾放進帳篷的角落,“稍微吃點東西再睡吧,不然體力撐不住。”
邵清羽摸了摸有些破皮的嘴唇,“寒山,謝謝你。”
“沒事,我不介意稱呼,叫我李寒山我也不會覺得生疏。”李寒山又拿出一瓶碘酒和一卷紗布,“你如果受傷了記得消毒爆炸,不然皮外傷發炎就嚴重了。”
李寒山說完準備離開,卻又聽見一道嬌軟的帶著點無助的聲音,“我背後……受傷了,但是我塗抹不到,我好怕,怎麼辦……我不敢給你們看,我好怕啊……”
邵清羽說著,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水潤的眼睛眸光閃爍著驚慌。
她抽噎著,身子微微發抖,梨花帶雨的姿態愈發引人憐惜。
李寒山垂眸,呼出了口氣,他看向邵清羽,“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上藥。”
邵清羽嘴唇微張,黑眸睜大,好幾秒她才捂著嘴點頭。
李寒山轉過身去,道:“你露出有傷口的地方,之後躺著用睡袋遮住其他地方就好。”
等了幾分鐘直到邵清羽示意後,李寒山這才轉頭想拖鞋進去,結果卻在進入帳篷的瞬間愣住了。
邵清羽背後肩胛骨到腰是一大片狹長細密的傷口,新鮮的傷□□錯著結痂的小傷口,即便隻是輕微破皮,但看著依舊十分可怖。
李寒山沒說話,低頭用棉簽蘸著碘伏上藥。
酒精混合著冷空氣按壓在傷口上瞬間引起邵清羽的一片雞皮疙瘩,她纖細的肩膀微微顫動了下,情不自禁發出了些一聲□□。
空氣仿佛更安靜了些。
邵清羽的話音愈發有些小了,甚至有些顫抖,“我不是有意的,太疼了,我忍不住。”
李寒山依舊在上藥,應道:“沒事,忍了這麼久才說,你很厲害了。”
邵清羽話音微微上揚,“真的嗎?”
李寒山沒說話,繼續上藥。
邵清羽沒得到回答,便也不多說,兩人靜靜地上完了藥。
李寒山放下碘酒,起身準備離開時又被邵清羽叫住。
他回頭,隻見邵清羽依然背對著他,纖細的手緊緊抓著身下的睡袋,嬌軟的話音裡帶著幾分試探,“三個人住一個帳篷應該很擠,兩個人睡一個會不會好一點?”
她說完那這番話,似乎自己也覺得很失禮似的,埋著頭話音裡又帶了些害羞,“我沒有彆的意思,不要誤會!”
李寒山隻是微笑著,低聲道:“不合適,你安心睡吧,我跟他們以前也住過一間房,不礙事的。”
他說完離開了帳篷,還不忘貼心的拉上拉鏈。
一轉身,李寒山就看見在火堆邊上朝他招手的兩人。
周如曜支著臉,擠眉弄眼。
顧之行麵上帶了點笑,黑眸意味深長。
李寒山:“……滾。”
周如曜:“我們都沒說話,你這麼激動乾什麼。”
顧之行:“就是就是,你急了。”
李寒山:“我看得出來你們在聊什麼。。”
周如曜:“我們在聊論旅遊行業在城市建設中起到的作用以及在城市經濟發展下的前景。”
顧之行:“我認為旅遊行業在城市建設中起到了輔助作用,廣泛帶動了相關行業和部門的發展,其中就包括了食品加工業、建築業、農業,同時還能起到優化土地、勞動力、資金和物資等資源配置的作用。”
李寒山:“……?”
你們的借口未免過於宏大。
李寒山實在是沒心情跟他們鬥嘴,隻是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我有點累,我先去休息了。”
“好。”顧之行將火堆的火挑得暗了些,她道:“我們計劃早上的時候再去找找物資。”
李寒山“唔”了聲,沒力氣回話了,隻覺得疲憊。
顧之行看向周如曜,“他臉是不是有點紅。”
“嗨呀,呆了這麼久肯定是上藥了。”周如曜翹著嘴巴,笑得不懷好意,“上藥肯定有些肢體接觸,他害羞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