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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爛的皮膚已經和繃帶長在一塊,一碰就出血,不能用強。
少年不敢再碰他,“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得去醫院。”
小孩卻對少年的問話充耳不聞,雙眼直勾勾看著食物,肚子還在叫,他餓得精神恍惚。
少年見狀,隻好端起一旁的荷葉雞,“我喂你吃吧,吃完了就帶你去醫院。”
少年把雞肉撕成條,一點點喂給他。
小孩狼吞虎咽,幾次咬到少年的手指,因為饑餓,他像饑腸轆轆的野獸,牙齒又尖又利,一次沒有及時抽手回來,牙咬破手指,破皮見血。
少年吃痛縮回手,看著手指的傷口,皺了眉。
小孩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最能分辨人的情緒,瞬間睜大了眼,連連後退,害怕地把頭埋進胸前,哽咽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要吃了,彆打我。”
預期的拳腳沒有落下,過了會兒,小孩感到一隻手落在自己頭上,手指伸進他的頭發,覆蓋住他的後腦,安撫地揉了揉,“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
“彆怕,你都經曆了什麼?沒人會打你。”
全然陌生的感覺。
小孩後背弓起,眼向上抬,懵懂地打量這個陌生人,很久才慢慢軟下來。
他就像是一隻被擼順了毛的貓一樣,小心翼翼地又靠了回去。
兩個人一個喂一個吃,解決了荷葉雞和麵餅,少年從兜裡抽出紙巾,擦乾淨手,“你叫什麼名字,父母是誰,你手上的傷得去醫院看看。”
小孩看著他,半晌沙啞著說,“我叫沈良庭。”
少年的笑意瞬間凝固在嘴角,明白了沈良庭意味著什麼。
他姓沈,還是個孩子,出現在沈家後院,來去自如,沈文鴻隻有一個沒有身份的孩子。
少年斂去笑意,沉默片刻後說,“我去說一聲,然後帶你去醫院,否則你的手就要毀了。”
小孩安靜地點頭。
過了很久,少年才回來,他讓小孩跟著他走。
這是沈良庭來到沈家後,第一次離開這座巨大的庭院彆墅,重重繞繞,曲徑深幽,一位傭人替他們引路。
門口停著一輛黑車,亮著車前燈,黃色的燈光刺透夜霧,筆直地射向前方道路。
少年陪著沈良庭坐上後座。
車輛行駛過程中,淅淅瀝瀝的,果然又開始下雨了。雨點敲打在車窗上,沈良庭一直盯著車窗外麵看,看到雨絲歪歪扭扭得滑下玻璃,像奇怪的文字。
細雨冥冥,前路如塵。
車廂裡很安靜。
去的路上是這樣,回來的路上也是這樣。
車重新停在彆墅門口。
少年先走下來,為他撐傘。
長長一條風雨連廊,往門裡走的時候,沈良庭抬頭看著沿著傘骨彙成一條線落下的雨水,好像一道水晶簾子。少年比他高了不少,從沈良庭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握著傘柄的修長白皙的手指,再往上襯衣下的手臂線條流暢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