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順利。”為了保證傅聞璟不會改變主意,沈良庭又強調了一遍。
傅聞璟隻是繼續看向他,“是嗎?”
沈良庭細細回憶了上午會議細節,謹慎說,“是的,和預料的過程一樣,雖然用了一點威脅手段。”
傅聞璟卻發問,“那你知道張蘭靠股票獲益後那筆錢的去向嗎?沈文鴻在美融資又去找了哪些公司,分彆是什麼結果?”
沈良庭微一愣怔,隨後說道,“那筆錢被轉入香港戶口,打算通過地下錢莊彙往瑞士,這幾年,他們在國外早就置辦好了房產生意,如果搏浪這次融資失敗,債務缺口堵不住,他們就會偷渡出國。”
“嗯,”傅聞璟點了點頭,“還有呢?”
“沈文鴻聯係了彙豐銀行、普華永道和高盛,其中隻有高盛給他開出了協議,但高盛提的要求太苛刻,沈文鴻一直在猶豫,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下去。”
傅聞璟牽動嘴角,似笑非笑,“還不錯,麵麵俱到,這次很用心了?”
的確,為了勸服傅聞璟點頭,沈良庭冒了一個很大的險,自然不敢不用心。
他和傅聞璟簽了一個對賭協議。
如果一年後搏浪的純利潤無法達到一個數值,沈良庭必須以雙倍價格收購這部分股權並附加利息。
以沈良庭目前的身家來看,這場豪賭不僅會讓他傾家蕩產,還會負債累累,永無翻生之日,事實上,沈良庭能還上的金額連百分之一都不足,他也許得為利星無償打工一輩子。
但沈良庭不介意去賭一次。
畢竟人來到世上就是一無所有的,所能失去的也不過是那些本來就沒有的東西罷了。
既然沈文鴻他們不要搏浪了,那他要。他可以救搏浪,把搏浪做好,這不是一個可以隨手丟棄的東西,在表麵的公司符號下是無數活生生的人和家庭。
車輛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沈良庭看著車窗外問,“現在去哪?”
“去吃飯。”傅聞璟簡短地回答,沒有說去哪裡,又為什麼要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吃飯。
但沈良庭好脾氣地點點頭,沒有再問。
車廂內一片靜默,像與世隔絕的一塊小小空間,沈良庭在午後的陽光中有些昏昏欲睡。
眼皮熬不住地上下打架,半寐半醒中,沈良庭感覺傅聞璟伸手輕輕覆蓋上了他的後頸,五指舒張,手指向上纏繞住他的頭發,力道少有的溫柔繾綣,讓他感覺從後頸到頭皮,都陷入一種溫暖踏實的包裹。連無名指上的戒指都不再顯得那麼咯人。
車輛碾過一串減速帶,發生顛簸,膝蓋碰上膝蓋。
沈良庭眼睫一顫,瞬間清醒了,在接觸的手腕上沈良庭聞到了淡淡煙味。
傅聞璟的煙癮不大,隻有熬夜或遇到什麼煩心事的時候才會抽,現在殘留味道應該是下飛機後為了提神抽的。
他保持靜止,一動不動,沒有反抗,傅聞璟過了會兒便收回手。
沈良庭這才假裝自然地掙開眼,車廂封閉,空氣不流通,他低下頭,一隻手伸進領口,鬆了鬆束緊的領結,感覺自己有點喘不上氣。
吃飯的地方是一處江南庭院,名字也好聽,叫“玉湖軒”。
吃的都是當季菜,口味清淡,款式雅致。同樣是利星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