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上的鑰匙沒有拔掉,他把鑰匙送進去時,就撞見了意外的一幕。
他沒有立刻避開,反而站著看了一會兒,一直到沈良庭哭泣著發出聲音,他才把鑰匙放在鞋櫃很輕地帶上門離開。
心跳猛烈,呼吸急促,閉上眼就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然後不可避免回憶起他們肌膚相親的那晚,身體的柔軟觸感,尾音的顫抖,交纏的氣味………
僅僅隻是回憶,血液已經在皮下像沸騰了一樣鼓噪起來,無法抑製。
想到人,就想到抽屜裡那些雜誌,從很早以前到最新一期,無一遺漏,桌上的書,攤開的筆記……
搜集了這麼多跟他有關的東西,沈良庭究竟想要做什麼?
隻是為了在利星爬得更高嗎?
沈良庭執拗、認真、拚命,他並不懷疑沈良庭的能力,也知道這人有很大的野心。
私生子出生,受儘白眼,理所當然要比彆人更敏感偏執,對得失錙銖必較,因為你不搶,就會失去。
他不反感沈良庭的心機算計,甚至想要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
所以那天晚上才會順水推舟跟人上/床,雖然沒做到最後。
保險/套隻是借口,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小孩,傅聞璟想如果一晚過後,沈良庭後悔了,回憶的時候也不會太恥辱痛苦,還可以當做同性間的普通排解。
口和性/交雖然隻是通道的不同,卻又好像有著實質區彆。
他順水推舟,因為這世上就是蛇窟,尖牙聳動,毒汁流淌,淪為獵物就要有被吃掉的準備。但他又願意給沈良庭留一點餘地。
他知道自己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沒有好心。這點心軟,半是留給從前的相識,半是留給那天走進自己辦公室還有幾分天真的年輕人。
如果這人不姓沈,一切不會那麼複雜。長得好看,床上也合拍,傅聞璟願意付出一些東西哄他開心,把他養在身邊解悶。
可他的確姓沈,偏偏是沈文鴻的兒子。
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傅聞璟壓著眉,取下煙,用拇指和食指碾滅,眼看著外頭雨勢小了點,他才走下樓,坐進車裡。
把心中的那點悸動當做錯覺,不著痕跡的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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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也許是晚上吹了冷風,早上頭疼得起不來,沈良庭請了天假,從家裡找出藥吃了睡了一上午,下午清醒一點,他線上處理工作,之後開會開到深夜。
第二天到公司,秘書說有人在會議室等他,過去一看,竟然是杜平和張宏。
杜平看到他就站起來,黝黑的臉孔泛紅,有些不好意思,“沈總,人力昨天又找我們談了,說我們過來的話保留原先的職位,如果想回去隨時可以回去。之前是他們擅作主張,傳達有誤,我和張哥一合計,還是想來找你。不知道你這邊還缺不缺人?”
沈良庭一愣,“怎麼回事?”
杜平和張宏對視一眼,張宏相對外向一些,偷偷跟沈良庭說,“人力是杜總管的,我聽說昨天傅總找杜總談了次話。”
沈良庭一下明白過來。傅聞璟沒食言,之前不放人走是杜美蔭的意思,這不奇怪,杜美蔭為人處世謹慎小心,高級人才流失,對利星的確有風險。
杜平和張宏能來,沈良庭自然歡迎。
讓秘書帶杜平二人去安排入職,杜平管技術,張宏管銷售,兩人隻比沈良庭低一級。
獨自坐在辦公室內,陽光照在後背,沈良庭用手指輕輕敲打著紅木桌麵,他看著電腦屏幕,恍然想到傅聞璟怎麼知道自己那天指的是什麼,又為什麼寧可和杜美蔭起衝突也要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