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少虞這樣愛說愛笑,聰明機靈性格的對比,沈良庭這個沉默寡言、木訥沉悶的外來的替代品,就更惹人嫌惡了。
見沈良庭呆立在病房門口不肯進來,沈少虞自來熟地走過去把他拉進來,“哥,你在門口站著乾什麼,你快進來看看爸爸,爸爸終於醒了!”
聽到這個不亞於平地驚雷。
沈良庭一臉震愕地扭頭去看。
病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老人,果然已經睜開眼,被攙扶著坐起,正側轉頭平靜地看向他。
沈良庭瞬間感覺天旋地轉,拚儘全力才勉強支撐自己沒有表現出異常。
“爸?”他遲疑地叫。
但沈文鴻隻是轉了轉眼珠,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文鴻隻是對外界有反應了,還沒有完全康複。”張蘭溫柔地擦了擦老人嘴角流下的涎液,“但醫生說這是早晚的事,我等了這麼久,終於有了轉機。”張蘭說著幾乎哽咽起來,慶幸這麼久的守護,總算不是白費。
沈良庭幾乎罷工的腦子這才遲緩地運作起來。
原來沈文鴻還沒有康複,隻是醒了。
他舒展了拳頭,覺得虛軟的身體恢複了點力氣。
所以張蘭會叫沈少虞回來,因為她覺得她終於有了抗爭的底氣。
沈良庭滿眼陌生地看著神情呆滯的老人,沈文鴻已經有感知力了,不知道他對自己目前身體連吃喝拉撒都不能自主的情況,會是什麼感想。
“爸爸能醒來就是好的,我會再去聯係醫生,爭取讓爸爸早日恢複正常。”沈良庭儘量讓語調平穩。
張蘭抹了抹眼淚,把沈少虞拉到自己身邊,“少虞也快成年了,正好他們學校放假,我想讓他這段時間就跟著你學一下公司的事,畢竟等他畢業了還是要來幫文鴻的。你看怎麼樣?”
沈良庭不聲不響地看著張蘭惺惺作態的樣子,“少虞也是這個意思嗎?”
沈少虞為難地看了看張蘭,張蘭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他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如果這樣的話,”沈良庭吸一口氣,微微笑了笑,“那也好,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擔負起做兄長的責任,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少虞的。不知道他想從哪裡學起?”
“就讓他待你身邊吧,看看能幫到你什麼。”張蘭搶白。
“好。”沈良庭點頭。
沈良庭又去看沈文鴻,感覺老人的眼睛正寒氣逼人地盯著自己,好像想譴責怒斥他的忘恩負義。他走過去,但老人的眼珠卻又沒向他這邊轉動,沈良庭才知道剛剛隻是自己的錯覺。
他坐在床沿,輕輕拍了拍老人的手,“爸爸,你要儘快好起來啊,否則搏浪這麼大,我一個人也撐不下去。”
張蘭尷尬地笑了笑,“這段時間你也做的很不錯。”
沈良庭抬起頭,臉上帶著微笑,“是嗎,既然我做的不錯,那為什麼爸爸從前的手下也要背叛我呢?甚至還幫著彆的公司偷自己公司的材料,做出這麼忘恩負義的事。”
張蘭的笑僵在臉上,“我倒不知道有這種事。”
沈良庭說,“惡有惡報,聽說他被判了有期。可惜,畢竟也為爸爸儘職儘忠這麼多年,臨到最後,落了這樣的下場。”
張蘭看著他,恨得險些把一口白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