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想法。”
“我隻是說一個可能,他的儒雅溫和體貼都是有目的的,也許他本質就是利己自私。總之我是覺得你該為自己想想後路,你難道想一輩子為彆人打工?太相信彆人的承諾,隻會讓自己淪為彆人爭權奪利的工具,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才對你說這些的。”周衡拍拍沈良庭的肩,“我們年齡差不多,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有用得上的時候。你不想交我這個朋友嗎?”
沈良庭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遲疑地問,“你為什麼想跟我做朋友?”
他自問這兩天他們的交集也不多,甚至剛開始還有點小摩擦。
“做朋友也需要理由嗎?又不是談戀愛,”周衡哈哈大笑,“你看,這就是為什麼,因為罕見才珍貴,你會去認真想這個問題,這很打動人,你要是用這幅樣子跟我告白,我都可能腦子一熱答應下來。”
沈良庭蹙眉,暗想周衡究竟在發什麼瘋,但還是理解不了就接受得哦了聲,“那好。”
“好是什麼意思,你答應了?”
“你說的,多一個朋友罷了,又不是談戀愛。”
周衡似乎到達了目的,但仔細一琢磨又仿佛自己很不要臉地死乞白賴地討了一個身份回來,且這個身份十分寬泛而廉價。
周衡氣得想笑,又不好跟沈良庭計較,他覺得,沈良庭仿佛是不懂這些的,除非是很濃烈的情感,否則他誰都不需要。他的特彆,也許都給了那個所謂的暗戀對象。
沈良庭扔掉垃圾,洗乾淨手,推開門,傅聞璟已經在屋內了,仿佛在等他。
打開燈,土牆上吊著的燈泡搖搖欲墜得晃悠,天花板突然掉下一塊凝結的黃土,恰好朝著沈良庭砸下來。
傅聞璟眼疾手快,扯過沈良庭的胳膊把人拉開,“小心點。”
沈良庭被拽入傅聞璟懷裡,牆皮帶著黃泥砸落在他剛剛站的位置。
他被熟悉的溫度和氣味包裹,下意識屏住呼吸,過了很久,傅聞璟還用手臂緊緊箍著他。
“我沒事。”沈良庭不得已抬手拍了拍橫在自己胸前的小臂,“鬆開我吧。”
“再等一會兒。”傅聞璟卻說。
沈良庭一怔,也安靜下來,抬手輕輕摟住傅聞璟的腰,周圍一切好像消失了,連山裡的蟲鳴鳥叫都變得十分遙遠。
沈良庭向前看,眼睛看到牆角角落記錄一切的攝像機,幡然驚覺地拍了拍傅聞璟的手臂,“有攝像機!”
傅聞璟這才深呼吸一下,直起腰,鬆開他,收回情緒退後一步。
沈良庭一邊理順呼吸,一邊看人,從交往以來還沒吵過架,更彆說像今天這樣的冷戰了,細想起來,起因又微小的可笑。他想到剛剛在野外回答的問題,愛一輩子……沈良庭原先彆扭的怒氣早就消散了,心軟下來,聲音也放軟了,“你下午去樹林裡找我,這麼大的地方,你知道找到的概率很小對吧?”
傅聞璟壓著聲音,“很小,你就認為我不會去嗎?”
沈良庭沒法回答,換做是自己,當然也會去的。
“你下午的時候是去做什麼?”傅聞璟問。
“采東西。”
“說實話。”
沈良庭無奈的指了指屋裡的攝像頭。
現在這個時間點遮起來太奇怪,而且也遮不住聲音,還是會被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