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卓舊傷發作,身體狀況十分虛弱。因為腿疼,投票結束後他直接回了船艙,關上門,連卓身邊的青年把他從輪椅裡抱到床上,從包裡拿了藥油給他按摩。卷起褲腳,蒼白小腿上有一道蜈蚣般蜿蜒的傷疤。雖然定期做理療鍛煉,雙腿還是不可避免的逐步萎縮,比正常人要細瘦,肉鬆垮下垂。
連卓目光陰沉地看著自己殘缺的身體,他不喜歡正視這道傷疤,這總提醒著他一些過去本該遺忘的事。
青年按摩的手結實有力,卻並不能帶來太多知覺,在成年人手的對比下,無血色小腿的病態更鮮明的可怕,仿佛營養不良的幼童。
連卓痛苦地把眼睛挪開,他拍了拍青年的後腦,“小古,幫我泡壺熱茶回來。”
青年悶聲悶氣地嗯了聲,站起來,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套房的裡間去燒熱水泡茶了。
就在這時,艙房的門被敲響。
“誰?”
連卓警覺抬眼,將卷起的褲腿放下。
“我。”外頭人回答,“老吳。”
連卓哦了聲,青年從裡間走出來到連卓身邊,“去開門。”連卓低聲對他說。
青年彎下腰把連卓重新抱坐回輪椅上,又給他整理好衣服,才走去開門。
吳振華推開房門走進來後落鎖,到連卓麵前拖了把椅子坐下,“連總,我去確認過了,投票結果沒問題,傅聞璟留不下來。”
連卓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微薄笑意,“不錯。”
青年把衝泡好的茶水放到桌子上,連卓轉動輪椅到桌子後,端起茶杯,“先恭喜吳董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可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明明是大獲全勝的喜事,吳振華臉上的笑容卻十分勉強,“你要下手就快點,消息公開後,股價肯定又會有很大波動。”
雖然吳振華不想承認,但外界對傅聞璟的口碑一直很好,傅聞璟離開利星,市場反應大概率不是正向的。交易市場瞬息萬變,如果連卓現在不下手,就少賺了很大一筆。
連卓指尖轉著杯子,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讓青年過來附耳對他囑咐了幾句,青年便離開了船艙。
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兩個,吳振華有些緊張焦慮,拿了個空杯子,也給自己倒水,太急喝下去,沒想到是滾水,把自個兒燙的夠嗆,一個勁兒咳嗽,站起來屋裡轉了圈,從電視機旁找了瓶礦泉水灌下去。
連卓看他這副慌亂的樣子,有些不滿意,“慌什麼?你應該高興才對,好不容易重掌利星,後麵你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吳振華稍稍平複下咳嗽,把空掉的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利星好歹是我一手創建起來的公司,現在又要親手毀了它,我能不難受嗎?”
“舍不得了?”連卓冷眼睨他,“你放心,事成後不會虧待你。你也不用舍不得,利星從創立起你也沒付出多少心思,要不是有羅書記替你保駕護航,你能幾年時間就做的這麼大?現在羅書記下台了,沒人再護著你,利星在你手上遲早也得玩完,該給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要想多要,我這邊也沒有。”
被連卓這樣夾槍帶棒地貶低一番,吳振華有些氣怒,卻也不好發火,因為連卓說的都是實話,連卓對他的發家史是完全的知根知底,他本來就是上層的白手套起家,無論做什麼生意都能賺錢,錢大部分都進了上麵的口袋。連卓一直是中間人,而今他的後台落馬,他孤身一人自然是不敢也沒有能力去得罪連卓,“我知道。對了,你上次不是要我幫你找個買家嗎?我幫你聯係過了,這個價格你要是同意的話,隨時可以過戶。”說著遞過去一紙藍白相間的信函,上頭是那邊發來的買家信息。
連卓接過拆開看了,他是想趁著利星股價還在高位時,把自己手上的股票賣出,雖然金額不大,也比虧錢好。越是有錢的人,在這種事情上仿佛越吝嗇,看不得一點虧損。
看完後,連卓收起來,“好,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