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今天傅聞璟的樣子,對他就是陌生人的態度毫無破綻。還好情感已經難過得麻木了,所以心臟沒有感覺。沈良庭知道一直賭下去肯定不行,傅聞璟想不起來,就隻能先把他帶走再想辦法。可該怎麼帶走呢?賭場裡處處受監視,他沒辦法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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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是開通宵的,工作人員如果沒有住所,可以住員工宿舍,就在酒店內。
因為奧盧傑出的業務能力,他有獨立的單人間,但平常用餐都和大家一起。
奧盧從賭場離開後,食堂還在供應夜宵,因為這份工作日夜顛倒的工時,員工餐廳裡人並不少。
現在都在聊這兩日突然出現的那位大賭客,猜測他的真實身份,在賭場內輸了幾百萬的不少見,可輸了幾百萬還跟沒事人一樣,鎮定出奇的一定是個身家豐厚可宰的冤大頭。也許是個富二代,但長得這麼漂亮,又很像被人包養的金絲雀。
奧盧一來就成了被議論的主角。
“這個人一定是迷上你了,才盯著你不放,這種之前也不是沒有先例,還記得那個為你要死要活要跳海的女富豪嗎?”
奧盧用勺子戳香米飯,並不搭話。不過他一向都不太說話,所以大家也不在意,仍然聊得熱火朝天。
“這人好像還挺有錢的,如果你可以從他那裡騙到一筆錢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還清欠老板的債了?”坐在他旁邊的人靈光一閃,給他出主意,“奧盧你想開一些,隻是花心思敷衍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如果隻憑工資和提成的話,你要在這裡工作五十年才可能離開!到時候你都老了,你不是一直想找回記憶嗎,不從這裡出去你怎麼找?你要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麼死在這兒嗎!”
奧盧聽到這裡時,才有了點反應,微微皺眉,“為什麼要五十年,如果算上提成,不需要這麼久。”
“因為你在這裡的住宿吃飯還有衣服什麼都要錢啊,零零總總扣下來,你每個月剩不下多少了。而且盧卡斯又不怎麼肯讓你出場。”
奧盧低下頭,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吃完飯,獨自回到房間,奧盧腦海裡總是浮現出男人最後微笑向他道彆的樣子。
夜裡睡覺時奧盧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在走一座橋,四遭是茫茫水麵,前方是一片迷霧,橋麵很窄很滑,因為看不到終點,他走的艱辛而迷茫。到水最深處,前方就沒有路了。這時出現了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同樣是孤身一人,背影蕭索。他想去向人問路卻怎麼也看不清麵目,眼看人越走越遠,他匆忙前跨一步,伸手去抓,卻忘記了前方沒有路,結果一腳踏空,掉進了水裡。
強烈的失重感,他猛地從夢裡驚醒,後背一片冷汗。他覺得夢裡的男人似曾相識,卻怎麼都想不起是誰,每每用力去想時,心臟就傳來一陣綿延般的鈍痛。他不知道男人獨自徘徊在那邊水域,是想為人指引方向還是和他一樣也迷了路。
第三天沈良庭坐上牌桌,等來等去,男人都沒有出現,他問正在發牌的一個胖胖的女荷官,“那個人今天不來嗎?”
“你說奧盧呀。”女荷官頭都沒抬,“他今天請假了。”
沈良庭一怔,人不在,可不知道去哪裡找,沈良庭隻能在原地心不在焉地玩了兩把,自然玩什麼都輸。
就這麼玩了一小時,奧盧才出現,不知為何換了套衣服,比之前那套看起來精致體麵不少。
沈良庭感覺眼前一亮。
他走到沈良庭坐著的賭台前,伸手把台麵上的紙牌都收回來。“今天玩什麼?”奧盧熟稔地垂眼問道。
沈良庭覺得他有點奇怪,但沒多想,“還是老樣子。”
結果沈良庭運氣出奇的好,坐下沒多久,他就贏回了幾十萬美金。
他驚訝地看人。
奧盧麵容平靜。
贏到100萬時,沈良庭臉色難看地把牌一推,表示自己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