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楚修救了我。”
“救了你?”
孟放掙紮再三,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們已經能看到山莊的燈火了,再不說,就遲了。
說!
“那個王欽差好男色,我被逼著伺候,因為掙紮就被魏軒用匕首紮穿大腿,魏軒最後把我提著回房要殺,是楚修出口相救,他知道魏軒的的秘密,魏軒在外養了幾個男侍。”
“什麼?!”
風聲很大,但孟放的聲音足夠讓所有人都聽清楚。
“他救了我,他告訴我好男兒不該為小人陰私賣命,應該去邊關保家衛國。”
駱威悶了一會兒,“我們隻是死士。”
孟放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他們是孤兒,沒有戶籍,沒有親眷,天下之大,除了燕王府無處可歸。
就在此時,天邊忽然飛來許多墨鴿。
隱在黑夜中並不明顯,但它們揮動翅膀時的白絨卻能借來月光。
楚修穿著夜行衣,堵在通往山莊的唯一道路上,而他不是一個人!
在他身後,竟然還有數十名王府死士!
“楚修?!這、怎麼回事。”孟放壓下心中震撼,摔下馬跑過去問。
“我們身後,是我們的家眷。”
被魏軒派來的
死士紛紛抽出刀劍,“這是世子交代的任務,我們不得不做,奉勸各位也好好想想。”
駱威隱在人群中沒有言語。
但他內心已經動搖。
楚修也拔出劍,兩方人數上,楚修比不上他們,但是論身手本事,楚修這邊的都有一技傍身!他們因為親眷無奈屈服,從前又沒有拿事的人挑起血性,隻能為人奴仆,磋磨一生,用彆人的命換家眷的命。
他們在燕王眼中是有些分量的死士,但死士終究是死士。
“各位,真要為一個貪腐賑災錢糧的王爺賣命?真的要再為他殘殺無辜官員除掉異己?今日你們要殺的是我的母親,誰能知道未來的日子,他又會不會殺其他人的家眷。”
路邊蹲著許多墨鴿。
目光呆呆的。
它們腿上綁著的楚家人的信,因為是楚家,因為墨鴿,楚家人的求助,當今無人不敢不救。
因為戰場殺戮之時,墨鴿的助攻地位讓人害怕。
不管哪一方勢力都害怕自己的信件被墨鴿半路攔截,轉送敵軍之手。
“這兒,沒有我們的家眷。”
那人冷聲道,語氣平緩,是被調/教出來的,合格的死士。
楚修淡笑,“現在沒有,以後不會有?你們若今日隨我拚搏一場,救下我們的親眷,從今往後諸位都是我們的親人。”
“親人?你們離去再不濟也有戶籍,也有他方勢力招募,但我們呢!自幼被培養的死士其他人不會要,若不在燕王府苟活,難不成要入山為匪,去打家劫掠!”駱威忍不住開口,而他說的,也是孟放這類死士的心結。
他們無依無靠隻能攀著燕王府。
“怎麼會,各位自幼習武,劍法高超,單單識字斷句,這天下就沒有多少人能做!你們不走無非是不想在世間流浪,也害怕燕王的追殺。”
“若我說,楚家願意收留各位,你們願不願意和我走!”
駱威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而將目光投向停在路邊的許多黑鴿子。
白絨墨鴿……
霖熙郡楚家!
“你是楚家人!”
“正是。我父親不願為人刀俎,隱退修養已經離世數載。但我楚家根基猶在,有老仆一直守著家業,也有各地暗樁兢兢業業,敢問各位是否願意加入楚家,不
是死士,是兄弟。”
“你們出身我都明了,有人沒有姓名被喚死衛,若你們願意,可姓楚與我做真正的兄弟!楚修今日實在不願與各位兵刃相向。
楚修再次保證,楚家不養死士,絕不輕賤人命!”
站在楚修身後的人們都忍不住開口,他們手中也握著兵器,刀劍棍棒,還有擅用毒者,“我們信楚修,他是真性情的人,各位做了這麼多年死士還沒做夠?有楚家在你們怕什麼!沒有家眷日後立業成家不是家眷?沒有戶籍孑然一身?成為楚家人還不夠?”
“我們,隻是不想動手,因為在場的,都是被死士身份壓製,喪失尊嚴人格之人”
駱威抿著唇,眼睛已經紅了。
孟放直接做了第一個人,他牽馬趕到楚修身邊,“楚修,我記得我爹姓孟,就不和你做兄弟了!”
駱威內心糾結,但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楚修說的一切。
更舍不得,他予以允諾的尊嚴!
“我、也不姓楚。我記得我爹姓駱。”
“大哥?!”
“駱威!你、”
楚修唇角微勾,由心快樂。
“走,去接他們回家。”
“好!”
楚修翻身上馬,不再多言。
孟放和駱威也不敢回頭,就算日後悔不當初,但今日,他們快活。
在他們打暈看守時,一陣馬蹄聲臨近。
楚修回頭看去,許多人已經摘下了麵巾。
“我願姓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