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1 / 2)

易星移不說話,陸辭夜維持著禮節性的笑意,餘光掃視周圍,打起退堂鼓。

既然易星移這個搞研究的出現在這兒,陸流風或許也就在不遠處。

小陸還沒醒,他們也還沒來得及就陸流風的問題達成共識,陸辭夜第一反應是先避一避。

步子才邁出去一半,易星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你父親不在,至少三天後才會過來。”

陸辭夜腳步一頓。

他臉上表情明晃晃在說,那你怎麼在這裡。

但一開口,卻還是虛偽的假笑:“那還真是好巧。”

易星移挑了下眉,說:“不巧。我是來找你的。”

陸辭夜怔了怔。

他有些奇怪,謹慎地回顧了一下小陸的大部分記憶之後,奇怪變成了疑問。

原先他以為易星移是為了陸流風來當說客或者和事佬。

就在小陸離校出走前兩個月,他跟父親之間爆發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的爭端。

陸流風第一次在兒子麵前繃不住笑臉,連晚飯也沒吃,轉身就離開了家。

小陸吼完父親就有些後悔,卻死活拉不下臉來去找人和解,內心的怨憤不平最終占據上風,就這麼冷戰到今日。

陸流風在兒子麵前一向不善言辭,找個外援也無可厚非。

但易星移卻說跟陸流風無關。

這就更說不通。

在小陸的記憶裡,他和易星移並不相熟。

兩人隻在他十歲以前碰過麵,易星移是去看望他的母親。

但是後來母親稱病閉門謝客,易星移就不再去了,小陸也沒有再見過他,隻隱約知道父親有這麼個朋友。

按照小陸記憶裡的劇情發展下去,大約五六年後,老國王身體每況愈下,幾位皇子為了繼承王位鬥得你死我活,易星移和陸流風卻在這時候相繼隱退。

陸流風作為“戰神”還留下了赫赫威名,易星移這個帝國研究院的院長卻仿佛人間蒸發。

直到小陸死,都再也沒聽過他的名字。

也許是出事了。

不知為何,陸辭夜直覺易星移並不是會丟下朋友不管的人。

但不論易星移後來出了什麼事,這時候他和朋友的兒子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而他的態度也絕不是來興師問罪。

那麼,還有什麼值得他突然的親自來找陸辭夜一趟?

“聽說你跟三皇子走得挺近的?”易星移以這句話作為話題的開頭。

陸辭夜反而鬆了一口氣,滿臉茫然地反問:“那是誰?我認識嗎?”

滿臉的嫌棄,仿佛寫著四個大字,關我屁事。

易星移輕笑了一聲,目光略過他掃過巷尾,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又突然轉了話頭:“我請你吃飯。坐下來再說。”

陸辭夜來不及拒絕,就已經被易星移半強硬地拖走。

易星移看著並不是很強壯,力氣卻很大,陸辭夜連掙紮都做不到。

要不是他受了傷……

陸辭夜皺著眉盯著抓著他的那隻手。

雖然很不情願,但易星移畢竟不是壞人,在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陸辭夜也隻能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

易星移似乎覺察到他不舒服,手上力道鬆了一些,說道:“往左邊拐,有家餐廳在全星係都很有名。”

陸辭夜並不關心有名的飯菜,隻在將要轉過去的時候神經忽的一跳。

一股惡寒感爬上脊背。

他下意識想扭頭往後看,手上的力道卻在那同時加重了。

陸辭夜被拽得一個踉蹌,一頭撞進易星移的懷裡,鼻子一酸,眼淚險些飆出來。

“看路。”易星移扶了一下他的腰,很快又放開,沉著聲提醒了他一句。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婆從他們旁邊擦肩而過。

陸辭夜壓在喉嚨裡的一句抱怨硬生生咽回去,皺著眉揉著鼻子扭頭看一眼。

什麼都沒有。

也許是他神經太敏感了,陸辭夜心裡想著,力量的缺失確實讓他一直有些不安。

哪怕他清楚體內剩下的那點力量已經足夠他在這個星係裡自保了。

但是死亡的陰影距離他也才過去不到兩天而已。

誰能保證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他的敵人?

-

陸辭夜看不到的拐角處。

也是易星移來時的方向。

某個隱蔽無人的巷子口,一個臉色青黑的男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臉上印著黑色的倒三角印記,眼球微微外翻,已經沒了生息。

再朝他身後看,一個死胡同裡至少堆了七八具同樣的屍體。

無論是臉上的印記,還是表情、身形,都仿佛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一點青色的火光在它們身體上幽幽地燃燒。

篤、篤、篤——

老人拄著拐杖拐過彎,路過巷子口,隻覺一陣沙塵迎麵吹來,不由閉起眼睛,伸手揮了揮。

隻是片刻,迎麵而來的沙礫感消失了,老人睜開眼睛左右看看,地上與前方都空無一物。

“今天的風還真大。”老人沒有多想,低聲嘟囔了一句,柱起拐杖繼續往前走。

篤、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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