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1 / 2)

死了?

幾人心下驚駭, 麵麵相覷了片刻,才回過神來細問。

問題還不止這一個。

“……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心臟直接被紮穿了, 當場就沒氣了, 根本來不及救, 那時候她身上還穿著她媽媽剛買的小紅裙子, 說要去學校演節目……下葬的時候, 她媽媽哭昏過去好幾次,差點撞死在墓碑上……不過後來也沒過幾個月,她媽就因為傷心過度去世了,她爸爸也在一次交通事故裡去世了……”

這回沒有人再打斷她。

直到老人“唉”的長歎了一口氣,抹了抹眼淚停下來, 其他幾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小裙子?”

“是女孩子?”

老人點頭:“是啊, 我們周邊這幾個村子女孩兒少, 家裡難得生出一個閨女,一眾鄰裡都寶貝著呢, 誰知道, 唉——”

老人說著又開始忍不住歎息。

幾人又是一怔, 沉默了片刻消化著這個信息。

小隊員捂著嘴小聲問周隊長:“是不是找錯人了?”

也許是同名同姓的另一個“雲生”呢?

學院裡的檔案他們也都調出來看過,那個雲生雖然看起來柔弱了一些,卻也是貨真價實的男性。

陸流風指向住址那一欄, 問老人:“那個女孩兒一家是住在這裡嗎?”

老人眯著眼睛看得費勁,陸流風幫她報了一遍。

“是那裡沒錯。”老人點點頭, 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原先他們一家是準備搬到城中去的,行禮都打包好一半了, 聽說雲生的轉學手續都辦了,結果就出了那檔子事……她爸媽也就無心搬家了,雲生爸爸也去世之後,那裡就徹底荒廢了。”

陸流風皺起眉。

他還算了解易星移,這人習慣於計劃周全,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輕易開口叫他大老遠的親自跑一趟的。

既然易星移提到了雲生和當年那個女人,那麼他們之間必然存在一定的聯係。

而且同樣叫雲生、同樣的地址、同樣的年齡,真的有那麼巧的事嗎?

陸流風想了想,轉身跟周隊長低語幾句,周隊長愣了愣,連忙點點頭,轉身去角落裡打電話。

大約兩三分鐘後,周隊長在老人麵前投影出一張男孩兒的照片。

那是雲生——男的那個——檔案裡所能搜集到的最年幼的一張照片了。

不過那看上去至少也有十四五歲了。

老人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喃喃自語:“好像有點眼熟……”

這邊老人正在冥思苦想,陸流風又接到了來自獵人協會的通訊申請。

線路一接通,對麵便開門見山地說道:“陸指揮官,蘇海樓小隊裡的隊員被證實曾試圖害死同伴了。”

隨後傳來的審訊視頻裡,那名叫艾文的學生坐立不安地盯著桌角看,然後結結巴巴地交代,他們曾私下裡討論過害死同伴減少競爭對手的想法。

艾文一邊說,一邊不斷地插入對自己的辯解,說他真的隻是隨口說說,當初還想著要去救他們,彭新雨才是真正的主謀,最後也是他強行要求他們丟下隊友提前回來。

再往後視頻就戛然而止,但單這一段就大概能說明清楚情況了。

陸流風伸手按了按眉心,扭頭看了眼老人,對協會那邊的人說道:“那就請你們自行處理一下吧,我這邊還有點事,忙完再過去一趟。”

目前還是這個精神控製的異能事件比較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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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婁心月是被一陣混合聲響吵醒的,先是樓下傳來的吵鬨聲,隨後是門口的敲門——不,應該說是砸門聲。

砰砰砰一陣響之後,婁心月都聽不清樓下的聲音,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換衣服,下去開門。

門外是一對青年男女,身上穿的製服婁心月在獵人協會裡看到過。

“請問——”婁心月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婁小姐對嗎,你的隊友涉嫌謀殺,我們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謀殺?”婁心月愣了愣,很快想到了什麼,“不會是……”

“彭新雨。”調查員肯定了她的猜測。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在調查員的再次提醒之下,婁心月才回過神,說了聲“稍等”,連忙衝去洗漱。

換鞋的時候,她想起另外兩人。

“辭、陸辭夜還有宿雲他們呢?”

“我們的同事已經去接他們了。”

“哦,好。”婁心月點點頭,穿上外套跟兩人出了門。

樓道裡有其他人也聽到了動靜,正探頭探腦地朝外看,隔壁的女孩兒剛跟婁心月混熟,有些擔憂地看她一眼,用口型問她“沒事吧”,婁心月心底有些緊張,但麵上還是笑著,朝她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走到樓下的時候,婁心月才明白為什麼外麵會那麼吵。

臨近的幾棟樓裡都有人探頭出來看熱鬨,路邊也擠了不少人,人群中央正是被押著的彭新雨瘋狂地掙紮著。

“你們憑什麼抓我?!”

“跟我沒關係!我沒有要殺他們!一定是他們看我不順眼故意陷害我!”

“我要真想殺他們,怎麼可能讓他們活著回來?!”

彭新雨拒不認罪,大聲吼叫著,周身劈裡啪啦冒出一串電光,周圍的人下意識退開,一時不敢靠近。

瞅準機會,彭新雨爬起來就想跑。

直到穿著防護服的人趕過來,一左一右將他堵在中獎,身後一條藤蔓緩緩延伸,將他牢牢綁起。

旁邊的人一擁而上,將他押進路儘頭的飛行器裡。

剩下的穿著製服的人慌張地安撫著剩下的人,連聲請他們回去,不會影響他們考核,但那也擋不住眾人的竊竊私語。

婁心月莫名生出幾分不安,下意識低下頭,在眾人的注視裡上了協會的飛行器。

協會離考核點距離不算太遠,飛行器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便到了門口。

下去的時候,婁心月看到陸辭夜和宿雲在門口等她,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啊?”她連忙走過去小聲問。

“看熱鬨。”陸辭夜朝她安撫地笑了笑。

“啊?”婁心月滿臉茫然,正要說什麼,就聽得大廳裡傳來一陣吵鬨聲,探頭朝裡看一眼,發現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人正朝其他人發火。

“我叫你們動靜小一點!一個個都聾了嗎?!還有陸少爺他們,隻要在視頻通訊裡確認一下的事,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讓人白跑一趟?!”

老人頭發花白,但看著倒是中氣十足。

他一邊教訓下屬,一邊匆匆朝外走,看到陸辭夜的時候就變臉似的,立馬換上了一張笑臉。

“幾位裡麵請坐吧。”他先請幾人進了會客廳,坐下來之後又無奈地歎氣,“不好意思,調查團裡有好幾個新來的,大概想要在上司麵前表現一下,結果搞得大張旗鼓的。”

老人自稱是協會會長,緩了口氣為他們解釋了一下情況。

最早還是從婁心月攔住陸流風,請他幫忙找陸辭夜開始。

因為是接了任務才去了邊境星,陸流風理所當然地先去協會問了情況,結果後來得知兒子沒事,但婁心月交代的情況裡,提到隊友的詭異行為,他也上了心。

協會見陸流風親自過問,當然二話不說,把調查團的人一起叫去,承諾說一定要嚴格徹查此事。

後來又出了雲生的事,陸流風親自回主星調查,協會這邊的人也沒閒著。

兩天之內,他們就從嫌疑最弱的艾文入手,獲得了證詞,還有一些線索和證據。

艾文和彭新雨同時異能係的學生,在同一個班,平時待在一起交流的時間自然多一些。

兩人小心思都挺多,但艾文就是習慣性嘴賤,雖然也有些陰暗的想法,卻是沒有實踐的膽子的。

彭新雨則要衝動許多,想到就會去做。

兩人在私下裡聊過隊友很多次,都沒什麼好話,覺得蘇海樓就會裝模作樣,陸辭夜廢物,婁心月命好覺醒了治療係的異能。

治療師無論在哪裡都是極受歡迎的。

他們甚至不需要太過刻苦的訓練,對異能強度也極為寬容,最差也能去小鎮的治療所當一個受人尊敬的職業治療師。

他們雖然同樣不喜歡陸辭夜,但比起身份背景有如天塹的陸少爺來說,還是同樣是平民的婁心月更讓他們嫉妒。

在陸辭夜受傷之後,他們就冒出了嫁禍婁心月的想法。

不同的是,艾文隻敢想想,背後嘴賤幾句,卻也很害怕陸辭夜真的出事,讓他們被遷怒。

而彭新雨則真的付諸了實踐。

如果陸辭夜沒回來,艾文為了避免擔責,絕對會守口如瓶,幫著將罪責全部栽贓到婁心月身上去。

但是三人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艾文想也沒想就出賣了彭新雨。

艾文還提供了一段錄音作為證據。

人證物證皆在,彭新雨意圖謀害隊友的證據已經確鑿,本來隻需要再向當事人求證,補充完案件詳情,再將彭新雨交由法庭審判,給受害者一個交代,這件事就算完成了。

但協會的調查團新人經驗不足,將本該暗中處理的事弄得儘人皆知。

而會長則是在協會迎麵撞上被帶來的陸辭夜和宿雲,才知道手下辦了件蠢事。

“真是對不住,讓你們白跑一趟。”會長連連道歉,“還請你們稍坐片刻,一會兒我叫人把你們送回去。”

“蘇海樓呢?”本該最沉默的宿雲開口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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