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裡燈光昏暗,充斥著爆米花的甜味,夏林希臉頰發燙,隻覺得他的聲音近在咫尺,於是她的耳根也軟了。
為了掩飾這種局促,她輕聲道:“你說了要和我商量,結果沒有征求我的同意。”
像是亡羊補牢一般,蔣正寒開口問:“那我現在征求可以麼?”
前排的情侶也是這樣,男生低著頭,靠在女生耳邊說話,蔣正寒有樣學樣,就差沒有抱住她。
夏林希道:“我說不可以,你也親了我啊。”
她的語氣沒什麼起伏,從蔣正寒這邊看,似乎有些生氣了。他沒料想到這種結果,但也沒有一丁點後悔,假如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麼做。
為了讓夏林希消氣,蔣正寒思忖了幾句話,他準備打一個腹稿,態度良好和她認錯。
趁著蔣正寒還在旁邊,夏林希偏過了頭,她遲疑了兩秒鐘,心裡仍然很緊張,但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於是挨近半寸的距離,也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這一瞬夏林希心想,她真的完蛋了。
據說早戀是一個大坑,碰上就彆想爬出來,她一隻腳踏入其中,連怎麼過來的都不知道,便被坑中的藤蔓越纏越緊,纏得她遲早掉進去。
可她甘之如飴。
電影結束以後,時鐘指向了八點半,觀眾從前門有序退場,夏林希低頭看手機,她媽媽沒有回她的短信,她按鍵打了一個電話。
剛一撥通,媽媽就問:“你去哪裡跑步了,怎麼還不回來?”
“我……”夏林希撒謊道,“我去門口的書店了,書店九點關門,我過來轉了一圈。”
她媽媽公事繁忙,沒時間細問,於是催促道:“那你趕緊回來,都這麼晚了。”
夏林希滿口答應。
出了電影院,她和蔣正寒分道揚鑣,那一大包的零食,都被她送給了他。她並不知道他的飲食習慣,所以想出一種說法:“這些東西你嘗嘗看,喜歡什麼再告訴我。”
蔣正寒拎著袋子,竟然覺得零食沉甸甸的。
他想送她回家,但被她拒絕了。
夏林希解釋道:“假如爸爸下樓找我,可能會看到我們。”
事實證明,夏林希所言不假,
當她獨自返回小區時,爸爸就站在大門外等她。
她飛快地跑過去,好像剛從書店回來,爸爸也沒問她什麼,幾乎是完全相信她,讓她多少有一些愧疚。
回想整個九月份,就像一艘遠航的遊輪,平靜地行駛在時間的海洋上,未曾遇到大風大浪。
學校的生活一如既往,每當夏林希學有閒暇,她都會思考一些問題,或者搜查幾個段子,然後轉述給蔣正寒。
蔣正寒聽得很認真,他們每天說很多的話,從代數和微分的拓撲,談到離散數學的圖論,以至於張懷武全天懵神。
九月底的月考結束之後,全班同學滿血複活,雖然作業多到讓人哭泣,但他們還是迎來了萬眾矚目的國慶假期。
國慶假期一共七天,而且不允許學校補課,為了頌揚這個英明的決定,班長在群裡提議全班聚會,順便促進一下大家的感情。
陳亦川在群裡說:講那麼多廢話,不就是想約大家一起出來玩麼?
班長立刻回複:語文課代表一針見血,我就是想約大家出來玩。
班長這幅坦蕩的樣子,吸引了無數跟風的群眾。
時瑩也說:暑假補課,幾乎補了一個月,是時候放鬆一下了。
張懷武接了一句:現在開始報名!
消息提示音響個不停,夏林希嫌吵,乾脆屏蔽了班群。
她穿著睡衣坐在床上,一盞壁燈開得很亮,手中捧著錯題本,正在做今晚的複習,由於剛剛洗了澡,頭發還沒晾乾,她準備過一會再睡覺。
臥室裡燈光柔和,也有夜晚的沉靜,她背靠床頭翻書,忽然聽見來電鈴聲。
電話的那一頭,組織者班長問道:“嘿,夏林希,夏女神,晚上好啊,明天我們同學聚會,請問你要參加麼?”
夏林希道:“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問這個?”
“你每次都不參加聚會嘛,”班長笑嘻嘻道,“這不大家都有意見了,就讓我給你打個電話。”
說來慚愧,班長雖然身為班長,但是沒有全班同學的聯係方式,而夏林希的手機號碼,還是他從張懷武那裡要來的。
他的這一通電話,其實也打得不情不願。眾所周知,夏林希一心撲在學習上,從來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班上的同學聚會,她幾
乎從沒露過麵。
因此班長根本不抱希望。
然而夏林希卻問:“都有哪些人參加?”
仿佛有戲的樣子。
班長覺得,他今天要不負所托了,於是興致勃勃地介紹:“有時瑩,孟之行,顧曉曼,張懷武,還有他的同桌蔣正寒……”
蔣正寒三個字一說出來,夏林希立刻答應了。
“好嘞,夏女神,”班長回道,“我們明天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