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希站在陽台上?,蔣正寒還在書房裡,他們之間隔著窗戶,那窗扇卻是半開的。
蔣正寒還沒睡醒,因此和平常相比,聲音有一點懶散:“我的前同事。”
想來也是。
那篇文章的作者,想必是很清楚公司的內部結構,也認識不同部門的相關職員,所以才能在插刀的時候,做到?有條不紊,邏輯自洽。
夏林希還沒發表意見,電話裡的徐智禮卻說:“喂,蔣正寒在旁邊嗎?我有話和他說,能把手機給他嗎?”
夏林希靠緊了扶手,把窗戶拉得更大,隨後將手機遞過去,傳給了對?麵的蔣正寒。
蔣正寒剛剛接過她的手機,徐智禮便急急忙忙地開口:“你?知道作者是誰了?”
今日是難得的晴天,陽光照得房間通亮,蔣正寒半倚著窗欄,沉默片刻才回答道:“你?應該不認識他。”
他左手握著手機,右手拉開了窗簾,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看向對?麵的夏林希。現在的氣溫不算高?,但她隻穿了一件襯衫和短裙,裙擺的長度與?高?中校服相同,在膝蓋之上?大約兩寸的位置。
隨著她踮腳掛衣服的動作,那裙擺的邊沿也跟著飄蕩。當空陽光正盛,暖融融的灑了下來,而她好像有所感知,轉過臉瞥了他一眼,見他緊盯著自己不放,她對?著他笑了一下。
所謂一顧傾人?城,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概正是此情此景。
蔣正寒想掛掉電話,走向他對?麵的陽台,但是徐智禮並不知情,徐智禮還沉浸在交談中:“蔣正寒,你?打算怎麼報複前同事啊?”
蔣正寒心不在焉地回答:“你?說報複麼?我暫時還沒想好。”
徐智禮停頓兩秒,掂量好了措辭,方才繼續說道:“哎,換個角度考慮,你?何必較真兒呢?網絡熱度退得可快了,沒有人?會持續關注的。”
蔣正寒唇角一勾,笑道:“沒錯,關注的隻有熟人?了。”
徐智禮覺得他話裡有話,心中又不是很確定,隻好再接再厲道:“前段時間有個武漢大學的男生,被女朋友爆料花心劈腿,這都上?了熱搜呢,還有北京大學創辦文學比賽,第一名涉嫌抄襲
,北大的微博都被人?罵慘了。”
蔣正寒沒有回複,他仍然在看夏林希。
徐智禮自接自話道:“還有某些大學,研究生導師不負責任,也被人?掛出來罵了,可是你?看啊,過一段時間,誰還記得呢?”
過一段時間,誰還記得呢?
這個問句尾音上?揚,蔣正寒卻壓低嗓音:“你?說得對?,但是我自己的事,不麻煩彆?人?幫我記。”
言外之意,是要?一查到?底了。
徐智禮笑得尷尬,草草結束道:“好樣的,夠霸氣,我先提前恭喜一下,祝你?找到?幕後黑手。”言罷,他又歎了一口氣:“你?一個大學生,平常也不惹事,還能得罪誰呢?”
蔣正寒跳過了後一個問題,他的關注點在此之前:“你?覺得有幕後黑手麼?”他走出書房的正門,繞向了臥室的陽台:“我以為?隻有一個人?。”
徐智禮有些分不清,蔣正寒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既覺得他是在玩弄心計,又覺得他可能確實單純,糾結了約莫半晌,徐智禮不想再談:“我也講不好,等你?查出來再說吧。”
掛斷電話之後,蔣正寒走進了陽台。他拿了幾個衣架子,幫著夏林希晾衣服。
夏林希每次洗衣服,都是用?特?定的洗衣液。這個牌子她在家用?慣了,上?了大學也沒有改掉,香味很淺又很好聞,隨風充滿了整個陽台。
在這種香氣縈繞間,蔣正寒旁觀她專心致誌地做家務,有一種已經把她娶到?手的錯覺。
夏林希道:“你?今天怎麼老是在看我?”
“我平常也總是在看你?,”蔣正寒回答,“你?可能沒有注意。”
夏林希晾完了衣服,彎腰抱起了筐子:“你?麵對?電腦屏幕的時間,一定比觀察我的時間長。”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說出口的這句話裡,有和電腦吃醋的意思。
蔣正寒“嗯”了一聲,實話實說道:“麵對?電腦屏幕,還是會想到?你?。”
夏林希心底一熱,表麵上?還要?矜持:“你?越來越油腔滑調了。”
“這就算油腔滑調了?”蔣正寒走到?她身?後,抬手一把將她摟住,“我以為?是在說實話。”
他左手摟在她的
腰間,右手順勢拉上?了窗簾,夏林希不得不放開了筐子,站在陽台與?臥室的接口處,義正言辭地拒絕道:“你?不要?覺得拉上?了窗簾,我就會……”
蔣正寒打斷道:“可以陪我睡一會兒麼?”
“大白天的,”夏林希十分堅貞道,“我不會回答這種問題。”
她這種傲嬌的樣子,其實也是相當可愛。又因為?衣領扣子開了,長發散在肩頭和胸前,更是說不出的撩人?。
蔣正寒便說:“我當你?默認了。”言罷也不顧她的意見,直接把她擄到?了床上?。
昨晚通宵一夜的人?,不止蔣正寒一個,其實還有夏林希。但她此時並不困,她將下巴墊在枕頭上?,溫順得像一隻小貓,沒有彆?的原因,隻是蔣正寒給她揉肩了。
力道適中,手法得當,她舒服的想歎息。
夏林希趴在被子上?,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繼續和他理論?:“光天化日,你?把我扔到?床上?……”
後麵要?抗議什麼,她暫時想不出來。
蔣正寒摸過她的後背,接著躺在了她的身?旁:“我猜你?昨晚也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