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狼狽。
不知是誰的手機鈴聲,頗為應景的響起。
“是否很驚訝講不出說話,沒錯我是說你想分手嗎?”
“曾給你馴服到就像綿羊,何解會反咬你一下,你知嗎?”
李昭第一個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吼:“誰的電話響了!給老子馬上關了!”
而程微月看著一言不發的趙寒沉,字字誅心:“我今天對你所做的,還不及你對我的百分之一,趙寒沉,辜負真心的人一定會被反噬。”
餐廳有著寬闊明亮的落地窗,陽光是秋意中不該有的酷熱。
趙寒沉依舊僵立著,程微月已經離開了,她的尾聲消融在了躁鬱的陽光裡,燒成灰燼,完全將他吞噬。
他如夢初醒的回神,往外走去。
程微月已經走到了餐廳的大堂,她的後背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粘膩潮濕的寒意。她推開門出去,陽光撲了一臉。
她適應著刺目的陽光,一點點睜開眼睛,隔著淺窄的人行橫道,看見那輛熟悉的連號為7的庫裡南SUV。
周京惟坐在後座,車窗半搖下來,露出矜貴疏淡的側臉。
他的目光沒有一點偏差的望向她,淡聲道:“上車。”
程微月忍了好久好久的情緒,就這麼爆發了。
無關不舍,僅僅隻是成長的鈍痛,後知後覺漫上心頭。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踉踉蹌蹌的朝著他走去。周京惟手扶在車門開關處,想要下車去扶住她。
司機觀察著周京惟的臉色,先一步下了車,替程微月拉開了車門。
程微月連邁腿上車的力氣都沒有,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穿著病號服,可憐得不得了。
周京惟輕輕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拉上了車。
他原本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不過是往後退了一點點,程微月避無可避,整個人幾乎是一瞬間哭軟在了他的懷裡。
周京惟將她抱得很緊,任由她哭著,沒有鬆開。
他幾乎是在程微月離開醫院的下一秒就醒了,他擔心的四處找她,一顆心懸而未決,仿佛在鋼絲上行走。
直到她的短信發來,他才知道她的去向,換來了那麼一絲絲的心安。
其實是生氣的,可是更多的卻是擔心。
在她從餐廳裡出來的前一刻,周京惟已經打算進去了。
她那麼軟的性格,和趙寒沉談判,一定會很吃虧。
可是她出來了,甚至在他的意料之外,沒有哭著跑出來。
她比他想的勇敢。
眼淚是見到他以後才落下的,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是在依賴他。
他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水,問她:“月月,第二次了,玩夠了嗎?”
他的語氣太溫柔,程微月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她還在哭,哭得厲害,臉蛋通紅,眼皮也染上了紅。
周京惟歎了口氣,問不下去了。
“哭吧...難受就哭,沒什麼丟人的。”他的語氣像是在哄孩子。
哭泣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它隻是一種人類用來發泄感情的方式。
周京惟記事起,便不被允許眼淚。
眼淚是弱者的象征。
父親周秉權說,周家不需要弱者,也不需要廢物。
但是周京惟需要程微月。
程微月可以哭泣,可以軟弱,他不在乎。他隻要看她一眼,便知她在他這裡,勝過他看過的世間萬物,山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