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要得到一件東西,有時候就會失去判斷力。
但是在這一刻,楚蔓蕭的判斷力回來了七七八八。
她拿過一旁價值不菲的挎包,起身道:“聊了也很久了,淨雪,我年紀大了,熬不動了,就先回去了。”
喬淨雪慌忙起身,臉上的錯愕都沒有來得及收回去。
她唇抖了抖,想了半晌,在腦子裡搜刮各種措辭,最後隻是不知所措的說:“楚導,我送你。”
“留步吧,”楚蔓蕭客氣疏離,眼神落在喬淨雪的身上,帶著說不出的鋒芒:“淨雪,你要知道,夫妻感情這種事,一天兩天不好沒有關係,可是如果一直不好,那就是另說了。”
“楚導,我和斯珩之前感情真的一直都很好的!”喬淨雪慌了神,連忙辯解。
“你這孩子緊張什麼,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也願意拭目以待。”楚蔓蕭塗著猩紅丹蔻的拍了拍喬淨雪的肩膀,笑意透著點說不出的凜冽。
喬淨雪的笑容凝固,僵在臉上,還是沒有克製住自己的反應,略有失控。
楚蔓蕭看著她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她心中有被人欺騙戲耍的憤怒,可是電影造勢已經打出去了,不能輕易反悔。
楚蔓蕭憋著一肚子氣上了車,接到一個歸屬地不明的電話。
她將車子的隔板打上去,接通電話,壓低嗓音開口:“喂。”
“您好,您的委托我們已經完成了。剩下的那部分錢,麻煩你彙到之前的賬戶裡。”
車子在晨曦中緩緩行駛,楚蔓蕭保養得宜的臉上,光影昏沉,窗外的陽光一絲絲都撒不進來。
她的眼神變得很渾濁,唇色鮮紅的唇咧開,一抹詭異的笑容:“知道了,錢會給你們的,做得很好。”
做得很好,她人生最後的汙點,終於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那段過去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永遠都可以光鮮,可以在影壇上,名垂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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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晴的死訊突然,就連喪葬也同樣很突然。
程微月和周京惟在淩晨抵達宣城中心醫院。
護士拿著一個小小的表格過來,問程微月:“你是鐘晴的直係血親嗎?”
“不是...”程微月頓了頓,嗓音啞啞的:“我和她是朋友。”
周京惟看著她狀態和情緒都不好,默默的將她扶穩了一點。
而護士詫異地看了程微月一眼。
忘年交的朋友不是沒有,可是能真的在人生的最後一程,趕過來奔喪的,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護士將表格合上,歎了口氣,道:“反正她也沒有什麼親屬,你們現在去南邊的喪葬場,還能見到她入土為安。”
程微月沒想過,一個人的離世,竟然可以這麼倉促。
她咬了咬唇,讓自己冷靜一些,低聲說了謝謝,在周京惟的攙扶下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