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府妓子的事,章窈至今沒和蘇諦提。
他是王府世子,在彆府被酒潑弄臟了衣服,該讓秦府洗乾淨,專門派人送回王府。
由小廝收好後跟他或章窈提一句就完事,用不著他親自過問。
府裡沒人提過這件事,秦府現在也沒見下人來說。
章窈也不傻,想必是秦府將軍也清楚,那位司姑娘來尋過章窈。
司蕪曾經去過蘇宣廷的麵館,身份又是將軍府妓子。
蘇宣廷和秦府有牽扯,該是逃不過。
隻不過秦將軍都腳踏兩條船了,還敢來邀蘇諦吃酒,又讓章窈覺得蘇諦或許不是全然不知情。
蘇諦不如蘇宣廷有人脈,可才智是不輸於他。
還不至於看不出秦將軍是不是有鬼。
但事情離得有些久了,又與朝堂官員有關。
章窈能做的,除了讓章父去告訴蘇宣廷,有關她當年接近他的真相。
其他的,也隻有等著。
她不想見馮夫人,是真的。
但章窈身子不適,也是真的。
她這一整天身子骨都有些不舒服。
隨便為小帝君試藥,總歸要付出一些代價。
可章窈還沒徹底確認馮勤想要做些什麼,才剛睡完一個午覺,貼身丫鬟就急匆匆找上了章窈,附耳道:“秦家那個妓子害喜了。”
章窈一頓,道:“讓章家查查蘇宣廷和馮勤。”
孩子的事誰都不能控製,但是不是蘇諦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馮少夫人出門了一趟,不在馮府。
章窈的丫鬟隨馮夫人過去,沒見到人在,皺了眉。
馮夫人自己提的麻煩,連忙提了句改日再來。
這個改日便是第二天清早。
馮勤夫人被催著匆匆來一趟王府時,章窈才剛起身沒多久,在用早膳。
她吃著灌湯包子,頷首讓丫鬟把人帶進來。
馮勤夫人是江南水鄉出來的女子,叫成宓。
比起馮家其他人,倒是要守禮得多。
她被領進屋時,安安分分行了禮,福身道:“世子妃安好。”
成宓和馮勤同年出生,指腹為婚,她跟著馮勤四處跑,馮勤對她亦是不曾虧欠。
兩人恩愛至今,馮勤房中至今沒有妾室,也算是一樁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美談。
比起蘇諦和章窈各有心思,他們才是真正的恩愛夫妻。
章窈放下手裡筷子,溫和道:“馮夫人催你這麼早來的?少夫人若是沒吃飯,留下來先吃點東西。”
成宓許是從哪裡聽過章窈,對章窈的平易近人沒有太大反應,回道:“稟世子妃,我吃過了,母親說讓我來替世子妃看看屏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補好,隻儘力而為。”
章窈笑了,她也沒說什麼,隻先抬了抬手。
丫鬟們心領神會,福身都退了出去。
章窈的手慢慢搭在桌子,突然問道:“少夫人是和馮大人一起回的洛京?”
成宓心咯噔一跳,收起了隨便應付她的心思,斟酌道:“夫君最近才調職回來,我是隨他一起回的洛京,期間在驛站住過幾天,世子妃若是不信,大可以查。”
章窈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卻沒再接著問馮勤的事,隻溫笑道:“大少爺和世子的事,想必少夫人是聽過。”
成宓隻頓了頓,應道:“是。”
她嫁到馮家也有十多年,算是看著蘇宣廷長大,不可能不知道他和蘇諦的事。
但章窈問出來,就有些耐人尋味。
章窈撐頭,輕歎道:“我嫁了世子,自是要事事為他著想,但馮家如果針對到世子和我頭上,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這話說出來,就不是簡簡單單的閒聊。
屋子裡隻有她們兩個,丫鬟都候在外邊,章窈是認真的。
成宓立即跪下來,道:“世子妃誤會,夫君和馮家對王爺世子是一片忠心,更無害人之心。”
成宓心跳得厲害,她很久以前就聽過章窈,知道章窈和蘇宣廷處得好。
這次過來,以為是幫王府世子妃看看那座摔壞的屏風,沒想到會被這樣逼問。
章窈和馮曉曉口中說的完全不一樣。
章窈慢條斯理道:“馮大人回來那幾天,似乎私下去找過秦將軍,之後就有秦府的妓子找上我,說世子要了她身子,她甘願為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