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兩個少爺,一真一假,都姓蘇。
章家貪慕虛榮,前前後後把兩個人都得罪了,到了如今這一步,隻能從中選一個。
章父去見了蘇宣廷。
章家的態度很明確,隻說章窈早已成親,不會收取任何旁人之物。
但蘇宣廷打開來看到裡邊空空的,就猜到了什麼。
章家似乎急於撇清和他的關係,連裡邊東西在不在都沒有檢查。
他笑了出來,拋著手裡的空盒子,剛剛回到府宅後,就有人來稟他,王府那邊王妃頭疼不舒服。
他腳步頓下,應一聲知道了。
蘇宣廷外出參軍三年,回洛京後一直和陸母住在外邊宅子。
去一趟王府,也是為了探望王妃和王爺。
蘇諦住在王府,經常會和他碰麵。
王妃偏頭疼犯了,喝藥也止不住,疼了半天。
章窈是王府兒媳婦,照理而言要過去侍疾。
但她和昭王妃關係不好,又有了身子,這探病的人便成了蘇諦。
蘇諦從大夫那裡拿了上好安眠檀香,拄著拐杖去王妃那邊,被領進去時,正好蘇宣廷在。
他們在說軍營調職的事。
王妃見到蘇諦來了,臉上有了笑意,她喜歡看兩個兒子都在身邊,讓丫鬟去給蘇諦添了座,道:“剛剛還說起你孝順,成親才一年就要給我添個孫兒,你大哥就是塊木頭,現在還把自己當小孩子,金二姑娘邀他去玩,不去,就要和他那群兄弟賽馬,現在又要調任出京,惱人。”
蘇宣廷在昭王妃膝下養了十五年,很是得寵。
當初他在王妃麵前提陸母想見蘇諦,王妃也隻不過隻是冷臉生了一天氣,後麵就當做是他的任性,什麼都沒發生。
蘇諦把手裡檀香給嬤嬤,拄杖坐下,笑道:“大哥這才回來幾個月,怎麼不多留會?”
昭王妃道:“說是什麼西南有叛賊,朝中一直有計劃要圍剿,有位將軍領命,他正好又在那個軍營裡,我想讓他不去,你父親又說不如去立個功。”
蘇宣廷曾經剿匪有功,加上王府的那層關係,現在也是一位小將軍。
他來的時間也不長,旁邊沏的那杯茶還冒熱氣,但他熟悉得像在家,已經給王妃磨珍珠粉。
蘇宣廷隨口道:“伍將軍那般厲害,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都是能人,想跟著他的人一大堆,哪來的功給我立?”
昭王府後宅妾室不多,都是安分性子,不如彆的官員宅院鬨騰,蘇宣廷那時是府裡唯一的嫡子,除了昭王外,誰都哄著。
天驕貴胄,見了誰都是不卑不亢,在昭王妃麵前,態度也是自然。
昭王妃顯然也習慣了,說了一句小兔崽子。
蘇諦隻在旁笑著道:“伍將軍知人善用,大哥行事了得,父親的安排得不錯,大哥還是不要辜負了他的期待。”
蘇宣廷看了他一眼,回一句二弟說得是。
兄弟和睦,是昭王妃想看到的。
她笑起來道:“諦兒讀書厲害,太傅都誇,等你們兄弟兩個以後各自成家生兒育女,彆忘了相互扶持。”
那天蘇宣廷給章窈把過脈後,沉默了許久,昭王妃知道這些小兒女的故事,更清楚自己沒法勸些什麼。
昭王妃從前偏心蘇宣廷太多,那對於親生兒子的補償,隻能是蘇諦想要什麼她就給什麼。
不管章窈和蘇宣廷的感情再深,她都不可能再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蘇諦已經為了那女人產生想要避世隱居的想法。
甚至於昭王妃上次和昭王勸了一次,爭了一次,反倒讓他犯了腿疾。
蘇宣廷突然道:“母親不知道,章窈才是最聰明的那個,她小時候就什麼都會,若是個男子,該不輸任何人。”
蘇諦臉上笑意淡了下來。
蘇宣廷卻沒再說下去,像隨口一提,之後便又說起說起自己在外的趣事。
但他這一句話,讓在場的蘇諦全程都安靜下來。
昭王妃才盼著他們和睦相處,現在隻覺頭更疼了些。
他們兩個人都是來請安探病的,昭王妃不舒服,蘇諦和蘇宣廷也留得不久。
蘇諦現在是王府少主子,合該儘地主之誼送送人。
但他拄杖到回廊口,就慢慢停住步子,道:“窈娘最近想吃酸橘,我要去果房取,就不送宣廷大哥了。”
“二弟該回去見母親一趟,她思念你,”蘇宣廷手背在身後,看他一眼,“我的東西,二弟若喜歡,送你倒沒什麼,但旁人送我之物,還是望二弟還回來,主人找不到,托人問上了我。”
蘇諦笑道:“我不知道大哥在說些什麼,我想我從沒拿過大哥東西,若是丟了,那就找王府裡其他人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