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窈再怎麼感覺小帝君的不對勁,現在也不可能去衝進去阻攔他。
走火入魔不是說著玩的。
她在門口踱步,回憶最後一個幻境之中的突兀。
裡邊的事情是按照她的記憶發展,隻不過章窈有心避免一些結局,所以儘力避著和長孚交好。
唯有長孚的真實,讓章窈自己都曾誤以為那是真人。
可幻境終歸是幻境,哪可能和真人牽扯上關係?小帝君就算早早知道她的身份,也沒必要冒著失去記憶的危險擺她一道。
他在幻境裡受的那些委屈可不是假的。
章窈腦子裡想了很多事情,可她想到小帝君說和她相處很高興時的語氣,那樣的平靜又認真。
她步子慢慢頓了下來,抬頭望著煉器房,最後還是抿了抿唇,把七上八下的心放回肚子裡。
倘若小帝君真的想要對她做什麼,隻要在魔君要殺她視而不見就行了。
他們兩個都已經經曆這麼多,即便在他心裡算不上交心朋友也是個熟人,他沒必要在答應幫她之後還要在其中使絆子。
已經到這種時候,信他一次又何妨?
章窈歎了口氣,她在附近轉了又轉,一邊提防著魔界那邊有人鬨事,一邊又防著仙界發現小帝君在閉關。
她的直覺還是隱隱透露著一種危險,讓她坐立不安。
章窈在門口一連等了整整六天,期間結界之內動蕩過一次,但在章窈做出反應之前,裡邊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其中最不妙的是章窈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時的她站在門口,朝裡麵叫了好幾聲小帝君,沒有人回應她,章窈又叫了一聲塵夙,仍舊沒人出聲。
她有一瞬間想要硬闖,最後被理智硬生生製止住,小帝君既然這麼快就恢複結界,一定不想要她亂闖。
章窈最後耐著性子,又硬熬著坐在門口一天。
等到第七天中午,小帝君還是沒傳消息出來。
章窈坐在煉器房的台階麵前,撐頭看花圃裡剛有靈識的仙草搖晃蹦躂,隻覺當年去魔界做臥底都沒現在這樣焦躁過。
就在她閉著眼睛休息時,結界突然打開了,開門的細微聲響突然就傳到章窈耳朵裡。
她猛地回頭,映入眼簾的是麵色愈加蒼白的小帝君。
七天前他麵色便不太正常,是魔君搶奪過他身體的影響,可他不放在心上,章窈以為這沒什麼大事。
可他現在的虛弱越來越明顯,這絕對不單單隻是因為魔君。
章窈連忙過去扶他,周圍的結界在她進入的一刹那又閉合起來,但她也顧不及管小帝君這是要做什麼,忙道:“你還好嗎?需要我做些什麼?”
他手扶著她支撐身體,堪堪站住,道:“你的忙,我幫上了。”
她這才看到屋裡一個紫紅方鼎,有半人高,裡麵盤屈著一隻青龍,溢出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章窈隻有長孚的一縷神魂,這條青龍卻好像擁有他全部的魂魄。
她太熟悉長孚的樣子。
章窈有一瞬間在想這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