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此時年紀尚小,尚不會掩飾自己,從心底對長孚就沒有好感,道:“關你什麼事,章窈才不會拋下我。”
長孚手中的劍出鞘一指。
小帝君飛到一邊,挑釁開口道:“你要是敢傷我,我就跟章窈告狀。”
長孚眉色越發淡了,可他還沒說話,手裡的劍就被按了回去。
他回過頭,看到了章窈。
章窈麵不改色,收回手說:“我去找兄長,兄長不在。”
她聽到長孚要閉關,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到了他那裡沒見到人,立即就猜到他是來找小帝君。
小帝君飛到章窈肩膀上,頗為耀武揚威。
長孚皺了眉,對章窈道:“隨我出去。”
章窈剛才聽到了他們的話,一時頭大,隻得道:“兄長不用擔心我。”
他望她一眼,握著劍走出去,又回頭道:“出來。”
章窈知道今天要是不說清楚,以後長孚對她和小帝君的意見更大。
她把小帝君放回窩裡,鳳凰委屈得嘰嘰叫,章窈歎氣說了一句等我,這才跟著長孚出去。
宮殿外安靜得能聽到行走的腳步聲,章窈叫住了長孚,開門見山道:“我心知兄長還把我當孩子,但我早已長大,心中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長孚步子頓在原地,回頭道:“你從前便不喜和陌生人太過親近,既已救了它,何必栽在一隻鳥身上?”
章窈笑了:“它可不是一隻普通的鳥,脾氣怪得很。兄長看他現在得意忘形,等我回去它又該不知所措。他以前習的功法要求平心靜氣,虧他撐得下來,能把自己這性子練得清心寡欲。”
小帝君曾在瑤山拚性命救了章窈,等它再次破殼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
無人知曉發生了什麼,章窈亦不知情,她還奔波於怎麼保護長孚那一抹微弱的神魂,可小帝君想見她。
長孚不想和她說笑,道:“章窈,它不是你想的純善,你現在答應和它在一起,日後再想反悔便不會那麼簡單。”
章窈回他道:“人生漫漫,我想找一個人陪著。”
小帝君太過執著,讓章窈也開始覺得有人在身邊是個不錯的選擇。
長孚沉默了許久,開口道:“它救我一命,我不願恩將仇報,但它若蓄意傷你,我不會善罷甘休,便是還它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他早已經知道自己和章窈的結果,本就不打算留下,隻是小帝君和章窈一直在外,不好查探
長孚這一次過來,本就不是為了其他,隻想試探章窈他們之間關係。
如他所料,小帝君是裝的。
章窈知道他是疼她的,輕道:“我有兄長在,自是不怕的。”
小帝君這次救長孚,身體非常虛弱,能在章窈手裡強撐著不睡,但眼睛經常睜不開。
它不想章窈受傷,否則也不會設好一切的路,讓她毫發無損地去救它。
但它也確實不可能如表麵一樣無害,僅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就花了實打實的功夫,幼稚又讓人好笑。
長孚和小帝君不熟悉,對此戒備更多。
他不相信一個陌生人的情感,但章窈願意與它相伴,他也做不到強硬拆散。
長孚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他想了很久,也隻在離開時說了一句自己會找地方閉關,讓她不用相送。
“兄長要去哪?”
“你不用知道,”他低聲道,“日後有緣自會相見。”
章窈看他離去,到底是沒追問。
他們兄妹性子不同,走的便不會是一條路。
可長孚走後,章窈卻突然轉過了頭,道:“出來吧,我就知道你不會安分。”
屋簷上的小帝君被發現了,神色訥訥,最後跌撞飛了下來,飛到她懷裡,被章窈接住。
章窈在幻境之中就知道小鳳凰是什麼德行,不用猜就知道它會偷偷摸摸跟出來。
它偷聽被抓包,也不可能在章窈麵前狡辯自己什麼都沒聽到,隻問道:“你不喜歡他走嗎?”
章窈搖頭說:“我早有所料,先前要救兄長時我便沒想過和他相處的事,現在也隻是覺得果然如此,看來以後隻有你我作伴了。”
他們之間隔了那麼多年,即便是兄妹,也沒什麼好談的。
可她話音剛落,手裡突然沒了重量,一陣紅光閃過,一個虛浮的高大人影在溫和光芒下顯現,吻了她。
章窈一愣,小帝君便又虛弱變回一隻小鳳凰,落回她手掌中。
它化形的時間不長,不好意思埋在她懷裡。
章窈忍不住笑了笑,道:“外邊有風,回去吧。”
她想它小小的模樣是真招人喜歡,但長大後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