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厲清嶸以為他是裝的,搖了兩下,發現是真的嚇暈過去,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瞧你這點出息。”
托這頓驚嚇的福,原本下午就可以辦離院手續,硬是又往後拖了一天。
謝從凝走出醫院的一刹那,幽怨的目光就沒有從厲清嶸身上離開過。
前麵響起一陣凶猛的汽車鳴笛聲,謝從凝蹙眉,正想怒罵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江女子的頭就從車窗裡探出來,視線比謝從凝怨毒幾倍,像激光槍一樣往厲清嶸身上掃射。
想到她的遭遇,謝從凝突然就沒有那麼鬱悶。
“嗨。”謝從凝親切地打了招呼。
江女子用嗬嗬回應。
謝從凝卻是真心感謝。
江女子換了種神情:“你能醒來和我沒有多大乾係。”
謝從凝疑惑。
江女子:“我到的時候你完全是不省人事的狀態,那種情況我也是無能為力。”
謝從凝打了個寒顫……所以他能醒來完全是靠著不屈的信念?
厲清嶸嘴角的笑容冷冽,似乎知道這種想法。
江女子攤手:“我失敗了。”頓了頓美眸噴火,死死盯著厲清嶸:“然後居然被某人舉報說是騙子!”
厲清嶸無動於衷,江女子沒有再做糾纏,而是走下車,繞著謝從凝轉悠:“說實話,我真的好奇你是如何醒來。”
她看不出謝從凝出了什麼問題,但當時確確實實感受到對方的生命氣息在一點點減弱。
“朋友一場,我連棺材都給你訂好了。”說著江女子不顧形象地拍了下大腿:“差點忘了退貨。”
趕忙到一邊打電話。
謝從凝長舒一口氣,直接坐上車,江女子打完電話像是受到什麼感染:“你給我上了一課,命隻有一次,有些事放在以後或許就來不及了。”
厲清嶸竟然接了這個話茬:“有什麼是你一定要做的?”
江女子:“結婚離婚再結婚。”
厲清嶸又偏頭看謝從凝,後者比江女子還果斷:“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記得老板那裡還有沒結完的工錢。”
厲清嶸沒有就他們的說辭發表感言,江女子專心開車,謝從凝小聲道:“能收起看智障的眼神不?”
厲清嶸轉而看向窗外。
謝從凝注意力放在江女子身上:“你來邵山做什麼?”
江女子沒有回答,直至開到酒店停車場,張口卻是和厲清嶸說話:“你和我媽私底下有聯係。”
字裡行間用的是陳述語氣。
厲清嶸:“很正常的人際關係,有什麼值得疑惑?”
“她從精神病院逃走了。”江女子的手指不安地攪動,查監控錄像和來訪記錄時,她才驚訝地發現厲清嶸和母親見麵的次數遠比想象中要多,甚至超過了自己。
厲清嶸坐在後座,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麵色微微有了變化,江女子看不見,在他身邊的謝從凝卻是看得透徹,確定至少厲清嶸和江女子母親失蹤之事沒有關聯。
“我會派人幫忙去找。”
江女子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卻也無濟於事,最後對謝從凝說:“我就住在你們隔壁房間,有發現麻煩知會一聲。”
謝從凝點頭。
剛下車突然收到江女子的信息,回頭發現江女子沒有下車,車窗已經搖上,看不到她在裡麵做什麼。
短信的內容十分奇怪:【林穗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他堅持來邵山或許另有原因】。
“站在那裡做什麼?”
謝從凝抬頭,厲清嶸已經到了酒店門口,連忙收起手機加快步伐走過去。
厲清嶸掃了眼他的口袋:“聊完了?”
謝從凝:“是繳費通知。”
厲清嶸沒拆穿,“江女子見解和旁人不同,不完全信任科學,她的話你聽一半就夠。”
謝從凝:“那你還請她來給我跳大神?”
厲清嶸淡淡道:“免費的。”
“……”謝從凝:“做人不能太摳。”
刷完門卡突然回過身,差點撞到厲清嶸的鼻梁:“我生病這幾天你回過酒店沒有?”
厲清嶸:“一次。”
謝從凝:“一天房費幾千,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江女子剛從電梯出來,聽到他們的對話,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以前我還好奇他為什麼要跟你結婚,”臨到房門口沒有進去,江女子一臉深沉道:“現在看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隨著門重重合上,謝從凝認真道:“個人認為是一種誇獎。”
厲清嶸點頭表示讚同。
夜晚來的無聲無息,謝從凝舒服地眯起眼,他近來愛上了睡眠。
尖銳的手機鈴聲由遠及近傳來,使得睫毛猛地一顫,謝從凝心有餘悸坐起來,用控訴的目光去看裡間的方向。
不一會兒,厲清嶸穿戴整齊出來。
謝從凝被吵到的鬱悶消失,轉為疑惑:“你要出去?”
厲清嶸點頭:“就在附近。”
謝從凝起身:“一起。”
完全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厚著臉皮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