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難產(2 / 2)

無論是徐守文成功考入府學,還是謝拾開辦的致知社愈發紅火,抑或是重陽文會上的聲名大噪……這一樁樁一件件拎出來,無一不值得褒揚,二人終究隻是十來歲的少年郎,心中哪能沒有一星半點自豪?

徐守文還好,謝拾尤甚。

加之這段時日接觸到的人無不對其大唱讚歌,謝拾無形的小尾巴便悄悄翹了起來。

而徐夫子的信正如一道及時雨將他澆醒。

昔年讀書時也是如此,每當他稍稍出現驕傲自滿的情緒,總會被徐夫子及時點醒。

這一回又是如此。

被徐夫子澆了涼水的謝拾迅速從膨脹中清醒過來,於是,任憑“襄平第一才子”的美名在外四處傳播,他隻低調求學而已。

甚至於,謝拾還反過來利用自己這段時間的熱度乾了一件事——替“雜學”引流。

這就不得不提算學天才李道之。

有了謝拾時不時提供的算學書,李道之學習進度飛快,天元術上自學到六元之術,隨後便開始向“微

積分”的領域進發,謝拾幾乎跟不上進度,隻能感歎恐怖如斯。

從來都不覺得讀書有多難的謝拾與李道之一起鑽研算學時卻是一個頭兩個大,正好這段時間他不打算再寫詩文吸引熱度,便索性與李道之合著了數篇算學“論文”,包括但不限於天元術求解、微積分推衍……總之,“論文”一出,凡是訂閱《致知集》的讀書人都懵逼了:這是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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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拾的名聲擺在這裡,出於好奇或是敬仰而訂閱《致知集》人數已經翻了幾番。偏偏他們看到的卻不是經世致用的經史文章,而是平日裡不屑一顧的雜學小道。

縱然有人因此認為謝拾不務正業,走上了歪路,卻不妨礙他們因謝拾的緣故細看其著作,這一看就不好了——說好的旁門小道呢?他們堂堂高學曆人才竟然看不懂!

有人選擇棄之不顧,繼續讀他們的四書五經;有人卻偏偏不服,非要弄個明白,以證明“小道不過如此,並不深奧”;也有人看著看著入了迷,發現算學其實很有趣,一不小心便發掘出算學天賦……總而言之,借助謝拾的名氣宣傳,本該冷門無比的算學理論首次獲得“大範圍”推廣。興許將來其中便會出現第二個李道之呢?

大概是此次成功給謝拾帶來了靈感,十一月的《致知集》上,他在詩文之外,再度不務正業寫了一篇初探造化之道的文章。

不過謝拾不認為自己是在不務正業,他振振有詞地表示,這怎麼就不算格物致知呢?如此豈不是十分契合開創致知社的目的?

儘管難以理解他的不務正業,不過古來名士多有怪癖,何況本朝修道之風巍然,既然謝拾始終保持著府學榜首不動搖,所作詩詞文章亦文采斐然、頗有大家之風,私下有點興趣愛好似乎不算什麼?

仰慕其才華人品的讀書人直接分裂成三類:

一者為他不能專心致誌研究學問而痛心疾首,視雜學為“蠱惑”其心的小妖精;

一者欣賞其文品人品,每每謝拾有新的詩文便反複誦讀,不在乎其他;

一者追隨他的腳步,竟然也對雜學有了興趣。

最後一類人,大多都選擇了加入致知社。

——而這就是後話了。

多姿多彩的太安二年已近尾聲,年節前,謝拾與徐守文結伴而行,驅車回泊陽。

方才抵達鎮上的謝記食鹵,卻發現往日生意興隆的鋪子大門緊閉,一個人也無。

謝拾驚訝不已:“午時方過,遠不到關店的時候啊!難道三叔他們出了什麼事?”

他麵上不禁帶出幾分焦急。

徐守文道:“彆急,咱們先去找鄰裡一問。”說著便一拉他往隔壁鋪子裡去。

隔壁雜貨鋪的大嬸聽他們一問,忙道:“謝兄弟和他媳婦收到口信才走不久——聽他媳婦的話音,好像是他家大侄女要生了!”

“——大姐要生了?!”

謝拾自動將對方的話轉換過來。

照時間來算,似乎早了幾天,不過三叔他們去做什麼?他們隻是隔房的叔嬸,又不是大姐的親爹親娘,依照一貫以來的風俗,薛家不至於在今天特意來找他們。

除非……除非生產不順,大伯大娘又不在鎮上,薛家那邊隻好來找三叔三嬸,至少讓大姐知道她身邊還有家人陪著……

這個猜測讓謝拾心頭一緊。

他二話不說,轉身便拔足狂奔。

“哎!阿拾!”

徐守文在他身後喊了兩聲,都沒得到回應。他無奈地搖搖頭,隻好先自行回村。畢竟涉及內宅女眷,身為外男總不好上門。

“……不知謝家可有收到消息?”他在牛車上思索,“先去二橋村告訴他們一聲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