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大佬非說我嬌弱 Cola軟糖 11217 字 4個月前

“咒骸的關鍵在於核心。這個‘核心’類似於人類心臟,其中儲存著特定的運行程序,但並沒有真正的靈魂。熊貓那樣擁有獨立意識的,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提起自己引以為傲的心血結晶時,外表粗獷的男人麵上不由流露出一絲違和的脈脈溫情。

“沒有靈魂也就意味著沒有情感,無法產生咒骸賴以行動的咒力。如果你隻是打算製作一個用以寄宿的‘殼’,那麼最關鍵的問題從一開始就解決了。”

夜蛾正道轉過身來朝禮堂走去,試圖從那裡堆積如山的各種醜萌玩偶之中找出一個合適的,稍加改造就能完美符合對方的要求……而櫛名琥珀睫毛微微一顫,及時開口阻止了對方的舉動。

“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咒術師。相較於咒力,我更加信賴自身熟悉的魔力,這也是之前為什麼說‘不一定非要用咒力驅動’的原因。”

“很感謝您的好意,但如果可以,我想自己動手製作這個咒骸——請問相關的細節,可以向您求教嗎?”

“……當然。”

夜蛾正道有些意外地轉過身來,注視著麵色平靜的少年。

“普通咒骸的製作方法不是什麼稱得上機密的事。另外,我也很好奇,你能做出什麼樣的成果。”

櫛名琥珀態度誠懇地躬身致意,銀白長發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下來。

“那就多謝了。”

-----------------------

“更熟悉魔力的體係,所以想要自己動手製作”,這隻是一部分原因而已。

在返程的途中,坐在轎車後座上的櫛名琥珀托著下巴沉思,正在考慮用什麼材料充當咒骸主體的時候,Berserker的聲音再次幽幽響了起來。

“你完全是嫌棄那些現成的不好看吧。”

櫛名琥珀可疑地沉默了一秒,然後迅速否認。

“怎麼會,和外形沒有關係。我隻是覺得,還是為你量身定做一個比較好。”

“我很懷疑你的審美。”

庫·丘林完全不留情麵,冷冷地說出了紮心之語,不憚於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禦主。

“讓我想想——嗯,這個所謂的量身定做,成品不會和你送給妹妹的玩具熊一模一樣吧?”

他對櫛名琥珀在療養院時那些毛絨玩具記憶猶新。棕色白色紫色的小熊玩偶一個挨個一個端端正正擺在床腳,還有一個日常被後者抱在懷裡從不離手,讓莫得感情的Berserker嫌棄得要命。

但是考慮到禦主當時的年齡,從者非常冷靜地告訴自己這很正常,要習慣,看著看著也就麻了。

療養院裡沒有其他玩具,抱著小熊玩偶他還能理解。

但是已經十六歲了,麵對外界豐富多彩的種種誘惑,在為妹妹安娜包裝禮物時,還是對那個毛茸茸的超大號熊熊玩偶投去“好可愛我再看一眼真的是最後一眼”的窺視眼神——這合理嗎?!!

駕駛座上的齊格飛雙肩微顫,顯然在拚命忍笑。

庫·丘林沒工夫搭理這位同僚,此時此刻,從者正沉浸於被小熊玩偶支配的狂躁之中。

“事先聲明!那種愚蠢透頂的東西我看都不會看一眼,彆挑戰我的底線,知道了嗎?!”

“……”

櫛名琥珀不否認他在聽見對方說“和玩具熊一模一樣”的時候心動了一瞬。

但是歸根結底,他並不打算把咒骸製作成那樣。

在櫛名琥珀的設想之中,讓Berserker附身行動的容器,可愛雖然是加分項,但最重要的,無疑還是和庫·丘林本人的形象相似。

這樣不僅自己會感到安心,從者的接受度應該也會更高一些。

但是鑒於後者此時的暴躁狀態、以及內心深處的一咪咪心虛,櫛名琥珀暫時保持了沉默,並不打算和一個怒氣衝衝的狂戰士講道理。

反正,等咒骸製作出來,Berserker一定會忍不住試試的吧。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位於較為偏遠的郊外,返程的路上,大部分時間車窗外的景象都是渺無人煙的蔥鬱林場。

在初步決定了咒骸的製作工序之後,櫛名琥珀選擇把今天轉交失敗的戰利品拿出來,抓緊最後的時間細細研究。

外形是殘缺的人類手掌,拇指不翼而飛,隻剩下另外四根手指。

因為曆經歲月失去水分而顯得乾枯猙獰,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隻是視線接觸,便讓人心生不祥之感。

根據之前五條悟提過的隻言片語,櫛名琥珀推測這應該是高等級的咒物,即寄宿著詛咒的物品。

撤去表麵的封印,隔著月靈髓液變形化成的薄薄一層銀色手套托舉著它,隻是短短半分鐘,周圍便有些蠅頭之類的低級咒靈急迫地飛近盤旋,像是嗅到血腥氣的蒼蠅。

這個咒物,對不論等級的咒靈具有極強的吸引力。

因為沒有找到五條悟、導致日程表上出現空白的櫛名琥珀盯著麵前臟兮兮的乾枯手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不想白白浪費今天剩下的時間。

既然具有這樣的特性,不就是很好的……魚餌嗎?

“先不要回吠舞羅了,Saber。”

緩慢地摩挲著咒物凹凸不平的表麵,櫛名琥珀輕聲下令。

“在近郊找個合適的地方,爛尾樓或者無人居住的廢棄建築。——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能捉到我想要的東西。”

-----------------------

此時此刻,搭檔和校長一同蓋章認定的摸魚專業戶五條悟正翹著二郎腿,在咖啡廳內翻閱一份檔案。

右上角貼著一張相當正式的證件照,照片上的女性神情嚴肅而冷淡,海藻般微卷的黑色長發垂在兩側肩膀上,連帶著那張姣好的麵龐也透露出一股疏離的味道來。

正是之前在千傘町的高校有過一麵之緣的那位老師。

至於姓名一欄,赫然寫著“櫛名穗波”。

在看見這個名字時就有種豁然開朗之感,五條悟匆匆瀏覽了剩下的部分,結合之前所知道的信息,輕易拚湊出了事件的原貌。

“‘沒有關係的陌生人’……嗎?”

時常掛在唇角的笑容早已隱去,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平滑的紙張,想象著少年當時的心情。

既然說出了這種話,就代表著已經做出決定了吧。

儘管當時的場景,無論是埋首於從者懷中的櫛名琥珀、還是抿唇向這邊投來蜻蜓點水般的注視又匆匆收回的櫛名穗波,看上去都不像對這份羈絆全無眷戀的樣子——但那又怎樣呢?

各人選定的道路不同。

即使有過相伴而行的時光,能在之後的漫漫長夜裡給予些微暖意的溫柔回憶,但這份感情越是深刻,撕裂的時候就越是刻骨銘心地痛苦。

有個熟悉的聲音,疲憊但是帶著釋然意味的平靜聲音,在記憶之中回響著。

“……想殺就殺吧。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隱藏在眼罩之後的蒼瞳微微闔上,片刻之後再度睜開。五條悟站起身來,把那份資料隨手揉成一團,化成了飄散而去的灰燼。

他做出過選擇。

而現在,琥珀和他走上了同一條路。

說不清彌漫在胸腔中的微妙感情究竟是何種形狀,此時此刻,他隻是覺得,稍微有些想見那個人一麵。

-----------------------

沒有花費多少時間,櫛名琥珀在城市的近郊、林海的邊緣處找到了合適的地點。

一間廢棄許久的倉庫,院牆已經垮塌,藍色彩鋼鋪就的屋頂多處鏽蝕缺損,斑駁的陽光從縫隙中散落進來,照耀著龜裂的水泥地麵中頑強生長的野草。

他從倒伏於地、被茵茵綠意淹沒的半扇鐵門上跨過,靜靜地環視四周,視線最終停留在腳下水泥板的裂隙上。

那是被迅速生長的藤蔓以強勁的力道頂開的。如果某個咒物始終深埋地下、最近才被植物的莖蔓帶出土壤,這不是很合理嗎?

前往這處倉庫的途中,櫛名琥珀始終沒有把手指封印起來,為的就是吸引沿途的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