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的一句話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蘇格看他喘的厲害,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語氣倒沒有多少責怪,隻是抱怨道:“一直就叫你多鍛煉,看現在跑個步喘的。”
“我才……”江戶川亂步突然止住話語,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今天第一次看見他睜開了那雙眼睛。
平時像是綠寶石一樣耀眼的眼眸裡像是森林的湖泊突然結了厚厚的一層寒冰,江戶川亂步沉下臉,扭頭看向自從看見中原中也就一直哆嗦著的高瀬會。
中原中也也回過神來,忽略心裡因為同伴的眼神產生的一點心虛,他腳下紅光起,一腳就將麵前的一個人踢出百米之外。
那人直接撞塌了牆,吐出一口血,全身像是被重型坦克碾壓過一樣,站都站不起來。
高瀬會的三把手從地上爬起來,他捂著胸口,無能狂怒道:“中原中也!你要與我們高瀬會為敵嗎!?”
蘇格掏了掏耳朵,頓感無語。
他是隻會這一句話嗎?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此時也回過神,他們暫時放下了心中世界觀破碎的震驚,走到蘇格身邊。
幸村精市:“蘇姐姐,請問我妹妹現在……”
蘇格:“哦,她現在正在醫務室裡,亂步,”她叫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江戶川亂步:“你帶他們過去一下。”
沉默的真田弦一郎遲疑地開口:“……這裡沒問題嗎?”雖然中原中也一腳一個成年大漢,完全不像是有問題的祥子。但是非常有責任心的少年還是詢問大人是否需要幫忙。
“有什麼問題?你們還要不要過來?”江戶川亂步先走了一步,不耐煩地開口。
蘇格看見兩名少年仍然有些遲疑,露出一個笑:“放心吧,這裡交給我和中也就行。”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這才走上前。兩人和坐在樓梯上的織田作之助打了個招呼,跟上江戶川亂步的腳步。
隻不過一邊走,兩名老師心中的好學生一邊在心裡疑惑。
剛剛看見中原的姐姐似乎露出了一個很……嚇人的笑容?
錯覺嗎?
他們的腳步速度不減,輕鬆地跟著江戶川亂步來到醫務室的門口。
幸村精市之前就聽到蘇格在電話裡說幸村美香受傷的事情,臨到門前了,反而有些緊張。真田弦一郎在一旁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停在了門口,江戶川亂步才不管什麼他們在想什麼,一把推開了門。
推開門後,首先就看見了三張病床。最外側躺著一個長相凶惡的男孩子,他明顯不想躺在床上,死命地掙紮,但是身上被三個小孩子笑嘻嘻地壓著,想動手又顧及一旁和他長相有些相似的女孩子的虎視眈眈的眼神,憋屈的臉色黑沉。
而最裡麵的那張床,被身著白大衣的醫生擋住了,隻露出了病人和幸村精市一樣發色的幾縷頭發。
江戶川亂步一進去就直接氣呼呼地坐在了凳子上,拿出手機在和什麼人發消息。
真田弦一郎本來還想要安慰好友幾句,幸村精市表情卻變得沉穩起來,徑直地向幸村美香走過去。
“打擾了,”他像抬頭看過來的醫生鞠了一躬:“我是這孩子的哥哥幸村精市,請問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長澤醫生看著少年不過十四五歲模樣,明明聲音還在抖,麵上卻很冷靜,感歎了一下現在的少年真是了不得,安撫的開口。
“放心吧,身上和額頭上的傷口看著嚇人,不過都是些皮外傷,養養就好了。”
幸村精市剛放下心來,又聽見長澤醫生話鋒一轉:“不過我懷疑她可能有點腦震蕩,最好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知道了,多謝醫生。”幸村精市向長澤醫生道了謝,走近了,看見慘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的妹妹,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額頭上的繃帶,藍灰色的眼睛盛滿了心疼。
沒有人去打擾這樣的氣氛,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江戶川亂步按手機鍵盤的響聲。
咲樂坐在最中間的病床上——她沒受什麼傷,但是織田作之助在底下不能帶著她,她就留在了自己唯二比較熟悉的姐姐身邊。
她的小腦袋在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之間轉來轉去,粉色的眼睛都要轉出蚊香了。半響,她跳下床,戰戰兢兢地拉住了真田弦一郎的衣服。
真田弦一郎低頭,嚴肅的表情嚇得咲樂險些要鬆開手,她又瞟了一眼真田弦一郎背在身後的網球袋,心裡給自己打氣,仰頭看向他,雙眼亮晶晶的:“叔叔,你和那位哥哥是奧特曼嗎?”
說完,她兩隻小手學著在窗戶看見的樣子,笨拙地比了一個揮球的姿勢:“網球奧特曼?”
咲樂其實沒看過奧特曼,但她聽鄰居的小男孩跟她說過,奧特曼就是專門打壞蛋的,她剛剛透過窗口看見他們兩個人揮球的時候都在發光,這不就是鄰居說過的變身嗎!
望著小女孩亮閃閃的眼睛,真田·與幸村精市同歲·弦一郎:“……”
幸村精市看見友人直接愣在了原地,心情一下明朗了些,輕笑出聲,他走過來,彎下腰,摸摸咲樂天真無邪的臉:“不是哦,我和這位咳,”他沒忍住又笑了一聲,惡趣味的順著咲樂的話說:“這位叔叔,隻是普通的網球選手而已。”
咲樂的眼睛更亮了,她在胸前握緊兩個小拳頭:“那咲樂也能學嗎?”
“當然可以啊,”幸村精市道:“等你長大一點了,就可以學了。”
“哇——”咲樂頓時手舞足蹈起來:“那等咲樂長大了,也要打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