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沉默的走在蘇格前麵一點的位置,過了一會,停下來。
等到蘇格走到他的身邊,伏黑惠抿了一下嘴,黑色的頭發似乎都有點蔫。
蘇格也停下來,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又過了幾秒。
“……那個男人,他叫什麼名字?”
“……甚爾。”
“伏黑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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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蘇格站在東京咒術高專的門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可以走了都不和我打招呼啊,阿蘇~”
五條悟黏黏糊糊的語氣在一邊響起,蘇格順著聲音看過去。
男人帶著黑色墨鏡,白色短發被風吹動,草叢中發出簌簌的聲音。
蘇格笑了笑:“感覺特意告彆這種事情,挺難為情的。”
“而且悟你不是也不喜歡這種場景嗎?”
“確實不太喜歡。”五條悟走過來,將頭靠在蘇格的肩膀上,沉默了一會,喃喃道。
“不過,稍微……感覺有點嫉妒了呢。”
蘇格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摸了摸他柔順的白發。
突然,五條悟靠在肩膀上轉頭麵向她,墨鏡下的蒼天之瞳熠熠生輝。
“不過我感覺這可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哦。”
他伸出一隻手攬住蘇格,“到時候見麵了,阿蘇可要多偏愛我一點才行。明明我就比那個家夥更強嘛。”他嘟嘟囔囔地抱怨。
蘇格笑了笑,伸手抱住高大的男人。過了一會,原本靠在自己身上卻仍然能感受到一直沒有放鬆的人像是突然泄了力氣,將全身的重量都托付在她身上。
蘇格沒有出聲抱怨,兩人在溫柔的風中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隨著安靜的風聲,五條悟感受到腦袋上靠著的肩膀突然沒了實感。
他抬眼望去,果然看見蘇格的身體若隱若現。
蘇格眉眼彎彎:“要好好保重啊,悟。”
一陣風吹過,五條悟獨自站著那裡,他的身軀挺拔,站在高專校門口,就像是無堅不摧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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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總部。
黑暗的,死氣沉沉的首領辦公室。不管是地板還是天花板都是一片壓抑的黑色,四周的牆壁甚至都無法透過一絲光。
戴著黑色帽子的青年站在另一個人身後,雙眼一直觀察著四周任何可能會有的動靜。
坐在辦公室椅子上辦公的青年簡直廋到可怕的程度。他像是一台機器一般,專注地不停批改著文書。
中原中也忍不住將視線從他的頭上略過。
以前的太宰治不是這樣的。至少在他剛進□□和他搭檔的那些年,中原中也幾乎從來沒有見過太宰治認真工作的樣子,總是摸魚將所有的任務都丟給他。
但突然的某一天,前任首領死後,太宰治莫名其妙地繼承了這個位置。自那之後他的行事作風大變,舍棄了一切其他的行為,就像是突然輸入指令的機器人,迫切地為港口黑手黨開闊疆土。
短短走神了一秒,中原中也又將自己的精力放在戒備上。
沒辦法,畢竟想要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命的人實在太多了。
突然,他餘光中看見太宰治停下了筆。
中原中也立刻警惕起來。
下一秒,他瞳孔緊縮。
——太宰治的背竟在微微顫抖。
中原中也驚愕:“喂,你怎麼了?”他甚至忘了敬語,一邊俯下身子觀察太宰治一邊警惕地看向四周。
“啪”的一聲,太宰治突兀地拉開椅子衝了出去。
“你瘋了嗎!?”
中原中也連忙追出去,他看見太宰治穿過門口手握荷槍實彈正驚悚地望著首領背影的護衛們。
“跟上啊,在發什麼呆!”中原中也對著還愣在原地的護衛吼道。
他從來沒有見太宰治跑得如此快過,太宰治甚至沒有去坐首領專屬的電梯,飛快地閃身消失在樓梯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中原中也飛快地跟上。
以中原中也為首的護衛們在太宰治身後窮追不舍著。
這家夥搞什麼鬼!?眼看著那些護衛居然追不上太宰治,中原中也連忙運用異能力跟在他後方的空中,驚訝地發現太宰治連一口氣都不敢喘,眨眼間就來到頂樓。
就在太宰治要打開門時,中原中也連聲阻止:“等等,你不能將自己暴露在頂樓!”
港口黑手黨的頂樓是平坦的直升機停車場,那裡連欄杆都沒有。如果有狙擊手在蹲守,太宰治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這個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啊!
然而太宰治已經不管不顧地打開了門。
黑夜中,“霹靂”地傳來一聲雷響。
中原中也飛在空中,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四處張望,預防著一切可能會有的危險。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他一邊咒罵著太宰治一邊看著站在頂樓的女人。
中原中也沉下臉,出聲警告:“你是什麼人?”
然而他的首領卻絲毫沒有體會到他的苦心,一鼓作氣跑到了女人的麵前,中原中也嚇得連忙飛下來攔在了他的麵前。
太宰治這個混蛋瘋了嗎?!他不知道第幾次罵道。
太宰治的視線透過中原中也的身體,他想要再上前一步,卻又緊握著拳頭站在原地,隻是貪婪地用眼神掃過麵前的人每一寸皮膚。
一身衣服都被淋透了的女人伸出一隻手擋在自己的頭上,她仿佛沒有看到四周拿著槍對著她的黑手黨,注視著太宰治,用一種果然如此的語氣親昵地抱怨:“果然是你這家夥搞得鬼啊。”
“阿治。”她輕聲喚道。
阿治!?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心裡震驚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誰,誰是阿治!?
在場有誰的名字帶這個字的?!
護衛們的視線不敢向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望去,思緒也反射性地逃避了唯一的一個可能,他們幾乎是憑著意誌力在握著槍對準這個不速之客,腦子都不轉了,機械地等待首領的命令。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他忍不住向後望去。
下一秒,中原中也懷疑是雨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才會讓他看見那個一直冷酷無情的太宰治臉上露出了似哭非哭的表情。
眾目睽睽之下,黑發女人發出一聲歎息,她放下自己用來遮雨的手,任雨水拍打著她的臉頰,張開雙臂,勾起唇角,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
“來抱一下好嗎,阿治。”
站在中原中也身後的青年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半步,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綁住了腳一樣停下動作。他仰著頭,像是在確定她話語的真實性,在看見麵前的人不變的神情時,沉默了片刻,突然急切地衝了出來,幾乎像是乳燕歸巢一樣投入了她的懷抱。
“啪嗒”一聲,似乎是有人的槍落在了地上。
然而不管是小隊長還是中原中也都沒有出聲嗬斥,所有人在這一刻仿佛都成了靜止畫麵,瞠目結舌地看著麵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