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眸不耐煩地掃過留守在門口的護衛。
護衛們齊刷刷地低下頭,收斂原本想要開槍的動作。
在大門被關上時,其中一名護衛瞪大眼睛,忍不住製止:“首……”
趴在蘇格肩膀上的太宰治眼神掃過來,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等到中原中也走到門口時,看見的就是麵如死灰的幾名護衛。
他皺起眉頭,“首領呢?”
“首領和一個女人在裡麵。”
“該死的,那個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啊!?”想要推開門卻發現門被鎖住,知道這是太宰治拒絕任何人進入的信號,中原中也忍不住大聲罵道。
其他人連忙低下頭,不敢聽中原乾部對首領的不敬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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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在蘇格的手移向纏繞著太宰治上半身的繃帶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青年終於動了。
他擋住蘇格的手,“我自己來。”
蘇格眉間帶笑,她開口:“哦,真的不需要我幫阿治脫嗎?”
“不用了!”
知道蘇格真的能做出來這種事,饒是臉皮再厚,太宰治暫時也接受不了這個,他伸出手將蘇格推出臥室。
蘇格順著他的力道走出去。
然而就在蘇格的衣角消失在臥室的刹那,恐慌卻再次向太宰治襲來。
站在除了他自己誰也沒有的臥室,看著麵前與往日無差的情景,太宰治原本要解開繃帶的手微微顫抖。
今天發生的一切會不會,會不會隻是他在做夢……
就在他想要奪門而出的時候,“吱呀”一聲,麵前的門開了一條縫。
一隻修長白皙帶著繭的手從門縫中伸過來,五指微張,在空中揮了幾下,像是在找什麼。
太宰治沉默片刻,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送到她的掌心裡。
——溫暖的大手立刻回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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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的中原中也等待了半個小時,見門內仍然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沉下臉,向其他人揮了揮手。
手握在門把手上,紅色的光浮現。
略一用力,中原中也推開門。
屋裡仍然是一片黑暗。
中原中也浮在空中,緊隨在他身後的護衛們謹慎地踩在柔軟的黑色地毯上,聽著前方的乾部放低聲音喊道:“首領?”
“太宰?”
沒有回應。
該死!中原中也咬著牙,臉上流露出一份狠戾之色。
他不再猶豫,來到開關的位置想要開燈。
“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他的動作。
隨著一聲輕響,一團明亮卻不耀眼的暖黃光在房間的角落亮起。
燈光下,蘇格坐在黑色的沙發上,她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向中原中也做一個噤聲的動作。
見狀,中原中也伸出一隻手製止後麵人的動作。
中原中也剛走近幾步,就看見換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取下臉上的繃帶露出了完整麵容的青年正躺在女人的膝蓋上,太宰治的雙眼閉著,長而卷翹的睫毛隨著胸口的起伏微微顫抖著。
睡著了!?中原中也瞪大眼睛,怔愣地看著正平和地睡著的太宰治。
作為保護首領的乾部,沒有人比中原中也更了解太宰治的作息。
他曾經一度懷疑過太宰治這種生物是不需要睡覺的!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中原中也控製不住地看著蘇格。
蘇格換了一件衣服,頭發仍然是濕漉漉地披散著,她摸了摸太宰治的頭發,確定已經完全乾透後鬆了口氣。
她微微笑著,用一種很熟稔的語氣對著中原中也輕聲感歎:“阿治在這邊吹頭發倒是老實。”
以前每回阿治洗完澡出來時總是不吹乾頭發,等到蘇格看不下去他總是濕著頭發到處亂竄時拿著吹風機想要幫他吹,結果又會被少年故意甩她一臉水。氣得她每回都要給他頭上來一下才老實。
原本她看著放在臥室裡那個嶄新的吹風機時,還以為這邊的太宰治和她那邊的阿治一個德行。沒想到看她拿起吹風機,換好衣服的少年就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她的麵前。不過還沒有等她吹完,青年的身軀就微微傾斜,後來更是直接倒在她膝蓋上睡著了。
保鏢們已經儘數撤退,聽著蘇格的語氣,中原中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手指指向自己:“你再跟我說話?”
說不清是失落還是什麼,蘇格輕笑一聲,她揮了揮手,“沒什麼,你也快去換身衣服吧,彆感冒了。”
又來了。中原中也有些煩悶,又是這樣的語氣,好像她對自己很熟悉一樣。
“你……”還沒等到中原中也問出口,躺在蘇格膝蓋上的太宰治突然動了一下,蘇格連忙低下頭輕拍了他幾下。
等到太宰治的呼吸又平緩下來,蘇格這才抬頭,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剛剛說什麼?”
中原中也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領結,彆扭道:“算了,沒什麼。”
看見中原中也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蘇格低下頭,捏住太宰治的鼻子,抱怨道:“你怎麼在這裡也老是欺負中也啊。”
太宰治微張著嘴呼吸,眼睛緊閉,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