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蓄力一腳蹬在蘭斯胸口,將他狠狠踹開。
蘭斯的頭撞在床柱上,血珠順著後頸滑落。
他沒有生氣,甚至笑得更開心了,如同一個真正的卑微的奴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但路加不會忘記他剛才的強迫行為有多麼瘋狂。
“很甜,我沒有騙您,對嗎?”蘭斯又走了過來,向路加溫柔地伸出了手,“有籽,陛下慢些吃,籽吐在我手裡便好。”
路加撐起上半|身,冷淡的瞳仁裡水光未褪,一粒粒葡萄籽從紅|唇邊滑落,落在蘭斯的掌心裡。
蘭斯俯身,用唇|舌清理了他唇邊溢出的葡萄汁。
路加盯著他的雙眸,手指勾在他下頜邊,緩緩下滑。
“蘭斯,你不覺得好笑嗎?”路加嗤道,“你千方百計奪走我的王位,卻不去享受萬人之上的快|感……而是為了換一個地方,繼續做我的狗?”
“陛下很難理解吧。世上竟然有比權力更值得看重的存在。”蘭斯說。
“你在譴責我?”路加盯著他的眼睛,“人類都如我一般,你珍視的東西與我不同,隻不過是因為你不是人。”
他尖銳的惡魔指甲點在蘭斯脖頸的動脈上。
“我說的不對嗎?光明神的‘珍寶’。即便我的指甲插|進你的血管裡,你也不會死亡。”
人與神,他們生來就擁有不同的靈魂。
神天生缺少人類的溫暖,不懂人類的欲|望。於是蘭斯便渴求著從路加那裡學會如何變成一個人。
世俗權力於他無足輕重,他從人那裡擁有了味覺、感覺、審美……最後貪婪地學習如何去“愛”,並渴望得到對方的反饋。
這是蘭斯一直以來都想要掩藏的差異,此時被路加赤|裸裸地點出。
“我是什麼並不重要。”蘭斯將捉住了那隻手,十指交叉將它按回書桌上,“重要的是,所有事我都可以做到完美,讓陛下滿意。”
“可惜了。”路加冷笑,“我最不滿意的就是你。可以永遠從我視線裡消失嗎?”
他冰冷的嗓音回蕩在房間裡,刺傷了蘭斯,也反震到了路加自己的心。
蘭斯的眼神沉了下去。他瞳仁漆黑,仿佛要將人拉入不見底的深淵。
他垂下眼睫,另一隻手放在路加臉頰邊輕輕摩|挲。
“隻有這一點,恕我無法滿足陛下。”
“不必在我麵前裝作彬彬有禮。”路加側過臉躲他的手,“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裝給誰看……唔。”
蘭斯的手指粗暴地擠入他口中,被牙尖劃破,流出汩汩鮮血。
那些裝滿了苦□□意的血液被迫灌入路加喉嚨中,如劇毒的烈酒一般灼燒他的心肺。
火焰在他體內轟然點起,路加的眼眸有一瞬間失神,變成了明亮的豔紫。
魅魔的本能突然被前所未有地喚醒了。
“我一直是陛下的狗,從未偽裝,從未欺瞞。”蘭斯淡淡地陳述,“溫馴的狗,忠誠的狗。”
他抱起全身發燙的路加,將他溫柔地放在床上。
“……但陛下似乎忘了,狗是要圈地盤的。”
他撤出了手指,察覺到了溫熱對他的留戀。
那根帶著血絲和透明液|體的手指,塗抹在了路加唇|角邊。
“狗開疆拓土,不斷證實他的所有權,讓他的全部疆域都染滿他的味道。”
“這不正是陛下喜愛的狗嗎?”
冰冷的嗓音傳入路加腦海中,引發了更熊烈的火焰。
路加貪婪地呼吸著,不是為了空氣,而是為了蘭斯的氣味。
似乎在這一刻,蘭斯本人便是他的空氣,隻有蘭斯能彌補魅魔體內的空缺,幫助他完成最後的進化。
偏偏蘭斯隻有一隻手停留在他臉頰邊,若即若離地勾著他的呼吸。
隻要他稍微撐起身體,便能擁有更多的蘭斯,勾住他的脖頸,便能緩解所有的不適。
他還在做最後的抵抗。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路加尾音沙啞發顫。
他對自己身體與靈魂的軟弱而感到憤怒,對模糊的視野中那頭冷冷注視著他的瘋犬,感到莫可名狀的恐懼。
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蘭斯想要向他索取什麼。
蘭斯沒有回答,略微俯下|身,呼吸噴灑在他鼻間。
“陛下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的獵物,他的狗,觸手可及。
他彆無選擇。
路加迎向了他的劇毒與解藥。
用於加冕禮的聖油瓶落在獸皮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今晚似乎有一場特彆的加冕禮。
“我們不能、不能這樣……”混亂中路加想到了什麼,又掙紮出一絲理智。
蘭斯尾指梳理過少年濕|漉的額發。
燦金色,本該獨屬於查理曼王族的特征。
“喊我‘哥哥’。”
蘭斯呢喃道。
“陛下所一直所畏懼的,就是這件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路加拽著蘭斯的領子瘋狂怒吼:為什麼!關鍵時候!要說這個問題!!你這個變態肯定覺得這樣更刺激吧!!!
蘭斯: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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