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其實按葉崢的思維,他和雲清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婚禮,不僅要辦,還要辦得熱熱鬨鬨,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雲清成了親才行!

這還簡陋了。

他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不少婚禮,那是豪華得沒法說,他和雲清的這才哪兒到哪兒。

但雲家人的意見也要考慮,尤其是雲清本人,他不是不想讓自己和葉崢的婚禮風風光光,主要吧雲清比較務實,覺得就算有了點銀子也不用顯耀在外頭,家裡如今添置了新家具,又買了牛和驢,這已經夠風光的了,再多怕村裡人心頭不平衡。

雲爹和雲羅氏也是這個想法,二老為人低調,覺得都是住在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條件比之前好了,也不用一下子全拿出來,紮了人家的眼。

葉崢虛心聽取了全家的意見之後,承認雲清和爹娘說得十分有道理,自己還是缺了點古代鄉村生活的經驗。

這個年代可不像現代社會,和鄰居處不好了隨時房子一賣就搬家,這是個安土重遷的年代,一個村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一處再正常不過了,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儘量維持鄰裡的和諧才是生存之道。

不過全家人倒是都同意給村裡人燒一頓好飯好菜吃吃。

一來雲家不是正宗本地人,乃是外地遷來的,好飯好菜算是感謝村民對他們一家的照顧;二來呢,食材都是平常東西,並不算山珍海味,村裡條件好一點的村民家擺酒,也願意在飯菜上下功夫以顯示對兒女親事的重視,他們家不會辦得太出格,隻是口味上燒好吃點罷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就算收斂著,效果也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好。

村民對席麵那是各個都讚不絕口,吃完扶腰出門——吃撐了。

也難怪,這酒菜單子是葉崢閒著的時候特意擬的,其實也沒花多大功夫,就是順手按照上輩子飯店的習慣,把配菜,用料,葷素都考慮了搭配進去,畢竟這難得一次的婚禮,他心裡挺重視的。

而雲羅氏又是個在做飯上有天賦的人,按著單子隨便做做就超越了當地平均庖廚水平——究其原因不是雲羅氏水平太高,而是當地上限太低。

吃過飯,不少哥兒嫂子主動留下來做收拾善後工作,也有和雲羅氏討教廚藝的。

雲羅氏是個心裡明白的人,能說的說,不能說的絕不多說一個字,話裡話外把好吃的主要原因歸功到油鹽糖醬上去,並不漏一絲口風。

問的人一想也是,這些菜油水如此充足,更彆提菜裡還加了珍貴的糖和鎮上的大醬,加了這些,菜能不好吃嘛!沒見那吃完的盤子上還帶著一層浮油呢!

而他們農家日常做飯,能蘸著油布在鍋底上擦擦就是很奢侈的事了。

比不來比不來。

這雲家的日子真是好過了。

對於雲家肉多油多的事,嫂子們並沒有發散思維,主要大家都知道雲爹和雲清會上山打獵,時常有野豬麅子等被扛下山來,這些可以煉油的獵物村裡人都是看在眼裡的,有時候難免會酸溜溜幾句,但習慣了也沒辦法,誰叫自個兒家裡的沒這個能耐呢。

廚房裡裡外外收拾乾淨,嫂子們就告辭離開了。

雲爹雲娘也識趣地早早關上房門,不去打擾新人。

院子裡安靜了下來。

房裡燃著大紅的牛油喜燭,把屋子裡映得亮亮堂堂。

牛油大蠟在這年代是稀罕物,溪山村人晚上照明主用油燈,燈油就是那混著渣滓的下等豆油,火苗小亮度也不高,即便如此還要省著用,燈油也不便宜。

今夜情況特殊,這對奢侈的牛油大蠟燭是要點上一夜的。

人說霧裡看花燈下看美人,火光給雲清俊朗的外表仿佛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將他俊秀的輪廓完全框了出來,葉崢的腳泡在水盆裡,莫名有點口乾舌燥,隻覺得平日裡看著十分溫潤的雲清,今夜透著股逼人的帥氣和略微性感的澀氣。

殊不知,在雲清眼裡,葉崢自己也是一道好風景。

他往常披在肩頭黑瀑般的墨發此時儘數束在頭頂,露出狹長的眼眸和清晰的下顎線條,比之從前的纖細美麗愣是多了一分硬挺的鋒利,叫雲清也是看得目不轉睛,暗暗在心裡驚歎。

換上喜服前二人各自都淨過身,此時就省去了多餘的擦身步驟,但雲清知道葉崢愛潔,僵持了一會還是起身端了溫水進來,二人背過身去洗臉漱口。

這些步驟平時都是做慣的,今夜做來卻各自都有些心跳加速。

雲清去院中潑掉殘水推門進來,葉崢本來好端端坐在床上,不知怎的頭腦一熱就站起來走到門邊,一抬頭撞到雲清下巴上。

“嘶——”雲清一聲輕哼。

葉崢一驚,趕緊抬頭去看:“撞哪兒了,是不是磕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