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發生了這種事情,雲夫郎的小食攤休整一天食客們也感覺比較理解,囑咐雲夫郎回家找個大夫瞧瞧,恁多潑皮漢子,雖然看著神勇,一波都收拾了,但內裡有沒有受傷也看不出來。

回到家把事情和家裡人說了,雲羅氏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囑咐雲清下午就彆出攤了在家休息,叫草哥兒也彆洗菜了,下午不用忙了。

雖然親眼看著的,回到房葉崢還是不放心,叫雲清把衣褲都脫了給他從頭到腳檢查一遍,確定連個指甲蓋都沒傷到這才放下心來。

接著就有點氣悶地抱怨:“要不是今天我在的時候混混找上門來,是不是清哥兒還不預備和我說呢。”

雲清生怕葉崢誤會自己不信任他,忙解釋:“主要是阿崢當時要考試了,再說就這幾塊料,我和爹都沒放在眼裡,就不想說出來擾你心緒。”

葉崢圈住雲清勁瘦的腰肢,把人摟進懷裡,聲音有點甕聲甕氣的:“我知道你厲害,可你也得理解夫君的想法,你若和我說了,咱大不了就不開這個小食攤,難道夫君還養不起你了?”

雲清失笑,他很少聽到葉崢一口一個夫君的自稱,顯得有點稀奇:“難道咱們是為著賺多少錢才開這攤子,若真要賺大錢,阿崢你那些奇思妙想隨便拿出些來不就夠了,左右不過是給家裡人找點事做才有了這個營生,順帶賺點錢,家裡種地也不賺錢,爹還不是天天記掛著地裡?”

“所以這小食攤不過是螞蟻大的事,不開也就不開了,而阿崢你考學就不同了,考學是天大的事,阿崢不是還想考上進士讓我當進士夫郎的嗎,若為這螞蟻大點的事影響到阿崢心情,豈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這典故還是你告訴我的。”

葉崢在雲清的臉上捏一把,故作控訴:“好啊,清哥兒都會拿我說的話來堵我的嘴了。”

雲清笑:“是啊,那阿崢的嘴被堵住了嗎?”

葉崢嘴角露出一絲壞壞的笑:“要堵我的嘴,一句話可不成,要那樣——”

說著降低音量湊近雲清耳邊說了幾句。

二人雖是老夫老夫,孩子都有兩個了,雲清在床事上依舊不如葉崢放得開,偶爾麵對葉崢各種各樣的要求和花樣也會紅了臉頰。

但今日該說不說葉崢心裡存著一點氣,雲清瞧出來了,麵對葉崢這樣那樣的要求還大白天就要也不好拒絕,由著葉崢解開他的褻衣往裡摸。

午後,安兒和然兒一覺醒來要往阿爹們的房間跑,叫雲羅氏一手一個摟住了:“乖乖,咱不去擾爹爹們,小豆子哥哥陪你們玩木偶,搭房子啊。”

安兒就咧著細細的米粒牙笑:“好。”

小豆子才陪安兒和然兒拚了一會七巧板,葉崢和雲清的屋門就開了,二人胡天胡地了一番,弄出一身熱汗洗了個澡,葉崢還洗了個頭,頭發濕噠噠披在背後,一身都是香皂和清新的水汽味兒。

大人們瞧了都心照不宣不去說大白天下午的洗澡問題。

安兒一瞧見葉崢進來就坐不住了,兩隻白生生的手臂舉得老高,口齒不清:“爹爹,噗啊抱!”

“嘿嘿嘿好,爹爹抱抱安兒。”

葉崢正神清氣爽,一把撈起安兒舉過頭頂,讓他騎自個兒脖子上:“安兒騎大馬嘍,爹爹是安兒的馬,安兒說駕,爹爹就跑。”

安兒一點都不怕,樂得咯咯的,說:“馬馬,駕,駕!”

葉崢就托著安兒的小腰身一陣亂跑。

過一會兒,然兒也坐不住了,他放心手裡的七巧板也舉著小手要騎大馬,葉崢當然不能厚此薄彼,把笑得米粒小牙顆顆向太陽的安兒放在席子上,又撈起然兒在小屁屁上拍了一把,讓他騎自己脖子上:“然兒也騎大馬馬嘍。”

然兒也笑得見牙不見眼:“駕,爹,駕!”

雲羅氏和草哥兒瞧了對視一眼,笑說從沒這麼見過這麼寵孩兒的漢子,都是舉人老爺了還肯讓孩子騎自己脖子上,然兒就算了,安兒是個哥兒還叫騎在脖子上玩。

笑鬨一會,葉崢放下兒子拍拍他小胸脯片以免笑岔氣了,隨口道:“哥兒怎麼了,都一樣是我和清哥兒的兒子,我就樂意叫我們安兒騎爹爹的脖子,不僅脖子,爹爹全身上下都是安兒和然兒的遊樂場,想怎麼鬨怎麼鬨,對不對呀。”

安兒聽到自己的名字,仰頭拍著小巴掌應和:“遊樂場,嘻,遊樂場!”

雲清忙給雲羅氏使個眼色叫她不要說了,兩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阿崢就說了一視同仁,並且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雲羅氏難免有點訕訕,安兒然兒都是她家孫孫她沒有不疼愛的道理,衣食住行上從沒有過差彆,但老觀念難免有時還會露出來點,這把年紀了也難改,哥兒哥婿不喜歡,她下回記住,不說就是了。

……

大啟曆四月初四,貢院。

考官們正在忙碌地進行閱卷工作。

大啟總的來說四海升平,民間沒有鬨出過大亂子,老百姓攢了點錢就樂意送家裡孩子讀書進學逆天改命,上學的人多,考試的人自然也變多,到了葉崢他們這屆,全國各地湧來京城參加會考的學子更是達到了三百人之多。

三百多考生的卷子,三場一共九百張,收上來後先要經過糊名,接著分發到各閱卷官手中,閱卷官一共三位,還有一位總閱卷官,叫做總裁,若有某閱卷官和某閱卷官因卷子名次或觀點不一樣而產生了矛盾,就上交給總裁評定,給出最終結果。

卷子有九百張,閱卷官隻有三名,每一位閱卷官平均分到手三百張卷子,這麼多卷子需要在五日內批閱,挑出六十八人,還要按才乾列出從一到六十八的名次,堪稱時間緊,任務重。

但科舉到底與後世高考不同,高考裡再差的卷子也需要閱卷者給個如實的分數,但科舉的閱卷官可不需要對所有考生負責,他們的任務是拔尖兒,隻要那最尖的六十八名,其他的,三年後再來吧您內。

正因如此,譬如有錯字卷,塗抹卷,汙損卷,這種就算文曲星本人下凡也沒用,閱卷官根本不會看內容,眼睛掃過直接就提起丟在黜落那一堆裡了,一場黜落,另外兩場的卷子也不會看了,考吏會按照黜落的名字找出,一同取走。

還有那等犯忌諱的,格式有誤的,思想不端的,也是二話不說黜落,這就去了好一批,先粗篩出這些卷子,剩下的試卷裡才會具體看答了什麼,所答可有謬誤。

說考官的個人喜好可以決定考生的生死這話真是一點沒錯,閱卷官脾性不同,有的喜歡辭藻優美行文華麗的,有的傾向謹小慎微克己規矩的,也有欣賞言辭務實不誇誇其談的,具體哪份試卷落在哪個脾性的閱卷手裡,也看運氣。

譬如有個考生運氣就很好,他的那篇“神女踏歌”的詩詞賞析做的合了閱卷官甲的眼緣,讓其愛不釋手,連連叫了三個好。

“此等風流俊逸之文章詩才,當名列第一。”

另一個閱卷官聽他這麼誇讚,就探頭來看。

閱卷官乙:“文辭的確經驚豔,隻是過於輕狂了些,說第一有些言過其實吧?不若我手頭這篇,用詞簡練凝實,但針砭時弊,鞭辟入裡,是個諫才。”

閱卷官甲聽了不高興了:“你說我這篇輕狂,我還說你那篇過於刁鑽呢,滿眼看去隻有批評,一點實際的解決方法都沒有提出!”

閱卷官乙也不爽:“此篇好歹提出了問題,你手上那個隻會歌功頌德,這是為朝廷取材,哪能讓諂媚之人幸進。”

“你輕狂。”

“你刁鑽!”

“你粉飾太平!”

“你個假清高!”

二人互瞪一眼,同時看向閱卷官丙:“李兄,你怎麼說?”

李大人沒有參與他們的爭論,他被手頭一篇文章吸引了,聽見甲乙兩位大人喊他,懵懂抬頭:“啊?”

甲乙閱卷官揮舞手中卷子:“李兄你站在哪邊!”

李兄朝他二人招手:“王大人陳大人,你們來看這張卷。”

王陳二位閱卷官挑眉,看向李大人桌上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