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1 / 2)

◎我也這樣相信著我的未婚夫。◎

白陸並不是那種會輕易相信他人言語的性格。

他冷笑著說:“也許你真是這麼想的吧——全天下的人都會相信他是殺人犯,但我和賀生絕不會。”

此時,白賀生的臉色也極其的沉重。

當時他是從母親和媒體嘴中得知流水速重被擊斃的消息。

而白母隻是告訴他,父親一定是被連環殺人案的真凶陷害,他是無辜的,是無罪的。

白賀生:“穆長官,我相信你的為人,當初你一定做了認為最正確的決定,隻是……關於我父親不是凶手這一點,我也非常堅定。”

他沉痛地閉了閉眼,有些異常艱難地,還是說出了口:“因為他真的,是我在埃爾法星係遇見過的……最了不起的男人。”

白賀生在原生家庭接受過非常殘忍的暴力相待,是養父速重治愈了這份創傷。

穆承寰麵對他們激烈的言辭,也沒有開口,而是努力去回憶當年的那一幕,他到底是如何與流水斷刀對峙的……

白陸笑了笑,對穆承寰的恨意分毫不減:“你並非故意陷害我父親,那又怎樣?你能問心無愧地說你沒有瀆職?你能說當時你們結案結的這麼倉促,不是太兒戲了?”

鬆紫捏了捏手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白陸,你太偏執了,哪怕梅爾確實需要反思,那你憑什麼把這一切的錯誤推到他的頭上?”

穆承寰隻是實習生,主要負責這個案子的是他的老師,加之當年身上“死神”的名號漸漸形成,陸續有身邊人發生命案(金妮他們做的),他難免被很多事分了心,並沒有深究流水速重這樁案子的疑點。

流水速重在劫持那個男孩的時候,已經向軍方承認,自己犯下了那些殺人案,環環相扣的線索證據都指向他,檢察院也一致同意審理結果。

白陸:“你以為我隻掌握了這些?——這些年我調查到了更重要的線索,你們知道那個小男孩是誰嗎?”

檢察院對外宣稱,被挾持為人質的孩子是一名可憐的孤兒,但事實他曾是某個家族的遺孤。

這個家族和軍方簽訂了能源開采權的契約,可他全家都遭到了“交通意外”,唯獨他活下來了。

白陸:“當時我父親將他作為‘人質’,他才得到軍方保護,這男孩才能活下來……我找到證據足以證明,你們檢察院這些人,為了從能源開發的項目裡榨出利益,沆瀣一氣、為的就是讓我父親背黑鍋。”

白賀生從未聽說這樣的內幕,一時不由得蹙緊眉頭。

穆承寰與鬆紫對視片刻,他已經猜到其中的陰謀,目光一動,“……恐怕你調查的所為證據,都是默刃要你知道的。”

白賀生:“……默刃?你說六王子的舅舅默刃將軍?”

白陸眼皮抬了一下。

穆承寰點了點頭:“如果沒猜錯,那個孩子的家族或許是他下令抹殺的,他是為了進一步獨吞整個運輸鏈裡的利益。”

但他不得不承認,過去那一刻的自己,過於疏忽了,也太過幼稚了。

根本無法勝任肩上的職責所在。

穆承寰麵對事業和成就所擁有的意誌,向來都非常堅定,直到這一刻,鬆紫感覺到他挫敗又恍惚。

“梅爾!”

穆承寰愣了愣神,這才反應過來是鬆紫在喊他。

“你彆多想,這事不可能歸結於誰。”

鬆紫比任何一個時刻都冷靜,目光如星,“賀生,就像你們相信那個叫‘流水速重’的男人,我也這樣相信著我的未婚夫。”

“我相信從梅爾的立場出發,至少當時他隻能做這樣的抉擇。”

穆承寰望著她的目光,整個人就像突然落地生根。

而白陸卻覺得,從當年再到如今,有一股巨大浪潮傾瀉而來,他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沙粒。

他下意識笑了笑,緩緩開口:“當年你射殺我父親的畫麵,在我腦子裡回放了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我常年失眠,閉上眼睛都是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樣……”

穆承寰:“我記得,流水斷刀……我記得那天下著大雨。”

那個星球幾乎一年四季都在下雨。

氣候潮濕,雜草叢生,大風大雨從四麵八方灌過來,山穀裡的積水密密麻麻蔓延開。

到處泥濘不堪,水流汩汩直淌,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軍方的飛船勉強降落在一片平地,船體被雨水糊成一片,轟鳴的閃電忽閃著,時不時映亮陰翳的天空。

原先,穆承寰隻需要呆在飛船裡等候軍方將人押解歸案。

但駕駛飛船的是一位沒什麼經驗的新人,他們停靠的地段非常危險,差點被泥石流吞沒。

眼看情勢危急,雨勢潑天蓋地,船內剩下的成員連忙先行撤離。

穆承寰就這麼孑然一人,撞上了挾持小男孩躲在山洞裡的流水斷刀。

暴雨中對方的麵容看不真切,但穆承寰依然能一眼感覺出來,那人就是逃犯。

他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對方佝僂著身影,在看見穆承寰之後,下一秒就肩背板直,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了幾步。

穆承寰一愣,手裡摸到腰間的光子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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