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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然十分認真地注視著丘羅的雙眼,想從這雙熟悉的眼睛裡找到一點曾經的溫柔,但是丘羅回饋給他的眼神、情感、態度都是令他感到陌生。

除了軍區那次,丘羅從未用過這種冰冷又無情的眼神和話語對過他。

“我以為再見麵,你至少會想問我些什麼。”沈一然難堪地說:“我們分開後我一直逃避你,整整兩年的也從未跟你解釋過什麼,你就一點也不想聽嗎?你不怕我是出於什麼苦衷從而誤會我嗎?”

聞言,丘羅臉上的冰冷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你有苦衷嗎?即便有,我也不在乎。我不管你當初是出於什麼目的躲起來,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我都不在乎。你大可以找我言明,你有任何困難我都可以幫你解決,但你沒有,那你的事就和我無關了。”

沈一然怔楞了一會,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忘了,你就是這樣非黑即白的人。”

真論起來,丘羅比沈一然更不近人情。沈一然自私,丘羅則是無情。

他不在乎所謂的苦衷,是不是為了他好的緣由。他隻看結果,哪怕當初真有人暗地裡威脅沈一然離開丘羅,不然就要對丘羅怎麼怎麼樣,最後都換不回丘羅的憐惜。

打著為他好的旗號,做一些傷害他的事,丘羅是不承認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為的。

更何況沈一然根本就沒什麼苦衷。

“他永遠都不會這樣對你嗎?”沈一然回頭看了沙發上正在和沈楓說話的職人一眼。

“他不是你,也不是任何人。”丘羅說。

沈一然難堪極了,他本來有很多話想對丘羅說,但此時也清楚的認識到這些話說出來隻會讓他更難堪。沈一然倏地咬緊了牙,一手攥成拳克製臉上的表情,一把拉開露台的屏蔽門。

沙發上職人正和沈楓頭碰頭地挨在一起竊竊私語,屏蔽門刷地被拉開,嚇了兩人一跳,頓時都閉上了嘴驚異不定地看著走出來的沈一然。

沈一然麵色如常,隻是氣息有些湍急地看著職人說:“丘羅不相信我,也許等調查結果出來他也不會相信這個結果。我今天不該來打擾你們的,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你們誤會,我對你從未有過敵意,祝你們婚姻永遠幸福美滿。”

說罷也不等職人回話,便肩背僵硬地走了,步子越來越快,到了玄關幾乎是奪門而逃。

丘羅從露台走出來,回身拉上屏蔽門。

職人腦子都是懵的,茫然地看著丘羅:“他怎麼了?”

沈楓默默道:“大概是認清現實傷自尊了吧。”

丘羅沒理會他們,徑自走到職人身前單膝蹲下,摩挲著職人還有些泛紅的眼尾,聲音輕和柔軟地問:“剛剛怎麼哭了?委屈嗎?”

職人低著頭看他,抿著唇微微搖頭,“沒什麼,就是……心疼你。”

丘羅輕笑一聲直起身親了他一下。

職人蹭著他的額頭小聲說:“你有沒有事啊?我不想讓你再見到他了。”

丘羅道:“他不會再來了。”

職人摟著他的後頸順勢趴到丘羅肩上,嘴裡模糊不清地咕噥了兩句。

沈楓推了一下眼鏡對丘羅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丘羅直接把職人抱起來,“我們回房間躺一會。”

沈楓點點頭,丘羅和職人兩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異樣,他也安心了些。地上切利還在收拾剛才被沈楓打碎的杯子,他沒辦法一次性把碎片扔掉,沈楓看著他抱起一片跑去扔掉,又跑回來抱起另一片,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不禁輕輕笑了笑,起身跟他一起收拾。

樓下,費川從醫院複查回來,應職人的要求給他和沈楓帶了兩杯冰奶茶,正甩著車鑰匙往大堂裡走時,他看到一旁花壇邊上有個熟人。

費川騰地眼裡就起火了,一個箭步上前,怒道:“你在這裡乾什麼!”

沈一然蹲在熾烈的日光下哆哆嗦嗦地抽著煙,臉上滿上淚水,炎熱的盛夏即便是下午溫度也灼人得很,他卻像是很冷似的,蹲在那渾身都在發抖,避著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他看起來很可憐,作為曾經的朋友費川卻完全無動於衷,依舊憤怒異常:“你上去找他了?”

“我隻是來說一聲,我跟夏蔭的事沒有關係。”沈一然聲如蚊蠅,他沒去看費川,在費川過來的時候就立刻低下了頭,用額發擋住一臉難堪的淚水。

“有沒有關係自然有調查組去查,用不著你自己跑來說!你憑什麼找過來?你有什麼資格再出現在丘羅麵前?”費川得知他已經上去見過丘羅後,更加怒不可遏。

沈一然之前在樓上忍了那麼久崩潰的情緒,下來了才躲著痛哭,此時根本受不了費川的指責,崩潰地捂著耳朵喊道:“你可以不要說了嗎!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恨我,但我也不曾好過,你放過我不行嗎!”

“你不自己過來,我根本就不想看見你。”費川咬牙切齒道:“你今天的境地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再不好過也難不過少容死的那年丘羅受到的煎熬,你滾,再有下次我殺了你。”

說完費川抬腳離開了。

沈一然用手背胡亂擦拭了兩把眼淚,卻越湧越多,他張開嘴大聲喘息,沒抽完的那根煙都被他捏得熄滅了。

現在回想過去他做的每一個決定沈一然都覺得荒誕無比,那時他想了很多很多,唯獨沒有想過自己能不能接受失去丘羅,沒有丘羅在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當初但凡他想一下,就能得到很清楚的答案,也不會有今天這種痛苦難堪的局麵了。

費川上樓後看到職人正和沈楓坐在電視前打遊戲,過去把奶茶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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