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是以不到百年，如同蜉蝣蟪蛄一般的人生，及葦草般孱弱易折的身體做到的。
人類的可愛之處，就在於這份毫無意義的努力及愚蠢。
戚逐芳沒有說假話，祂確實“愛”人類給自己帶來的樂趣。
“那你有愛誰或者恨過誰嗎？”
格裡循循善誘，“比如說我們的那位圖書管理員，你對他感覺怎麼樣？”
戚逐芳十分樂意回答這種能夠帶來錯誤導向的問題。
“我很愛自己的父母和親人，對於不如我的人，沒必要生氣或者怨恨，我是這樣想的。”
“子虛先生是個有點古怪的人，我和他並不熟悉。”
“他確實有一些小脾氣。”格裡順著子虛的話題往下說。
“不是脾氣，是心結。”戚逐芳提出質疑，“他好像因為某段經曆感到痛苦愧疚，又努力想釋放善意。”
“我能感覺到。”
時間像按了暫停，格裡正在記錄的動作戛然而止，險些劃破紙張。
可青年的瞳孔依然渙散，目光沒有焦距，柔軟的鬢發貼在臉頰，乖巧且無害。
格裡頓時覺得自己多心了。
或許因為是戚逐芳對子虛的印象過於深刻，才會在潛意識裡也不忘記反駁。
“既然如此，你可以試試多去了解他。”她換了個語氣，又給青年下了個暗示。
幾個問題不能證明什麼，得出的結論也未必可靠。
格裡還想繼續問，終於發現端倪的秦達意卻直接踹開醫務室的大門，大步走過來。
他揚著手上的報告單，不耐煩道：“心理測驗結束了沒？結束了我就把人領走。”
實際上，針對各種潛在瘋狂症狀的心理測驗從未開始過。
格裡欲言又止，試圖用眼神傳遞消息，暗示他等會兒再過來。
可秦達意直接無視了這一暗示。
他把身體數據檢測單朝戚逐芳懷裡一塞，打發似的把青年從儀器上轟下去，讓他在門口等著。
“我就快問出關鍵信息了。”
格裡壓低聲音，眉梢眼角都蘊著怒意，“難得他沒有防備！你突然闖進來乾什麼！”
“你就沒有想過他有意隱瞞要怎麼辦？他這種雙商都高人格明顯不正常的人……”
“我早該闖進來了。”
秦達意冷冷一笑，“至於隱瞞不隱瞞，這是我和校長該操心的問題。”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務室。
戚逐芳聽全了這段對話，卻裝作什麼也不清楚的樣子等他主動開口。
祂一心二用，跟上秦達意步伐的同時翻著手上的報告單，對臨時模擬出的身體數據相當滿意。
“你剛剛被格裡催眠了，三歲的糗事都拿出來說，丟人。”
秦達意火還沒消下去，“你知道子虛比她厲害多少嗎你。”
戚逐芳隨手合上那份報告，終於知道秦達意想聽什麼了。
“我沒有拿性命開玩笑，以身犯險。”祂嘴角微微上揚，“隻是覺得不應該辜負彆人的信任。”
秦達意腳步猛地滯住，腦中突然回響起與校長的交談。
——人性是經不起揣摩試探，也不能去揣摩試探的。
在不確定結果的時候，存有戒備理所應當。
但應要保持最基本的信任與尊重。
作者有話要說：芳：辜負信任和背叛信任又不一樣（理直氣壯）
這章太短小了！
我自己先痛斥我自己x！
以及*前的那句話，沒記錯的話出自尼采，記錯了也沒關係，反正不是原創（？）
不知道有沒有河南的友友或者調查員呀，這幾天一定要注意安全哦！人命真的特彆特彆特彆脆弱，苟住才是第一位的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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