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搬出去兩個,宿舍裡就剩下他和葉陽之後,葉夫人對他就更照顧了。
每周給葉陽送養生湯的時候總不忘記也給祂盛一碗,還會時不時做點不那麼甜的小點心送過來。
她對葉陽甚至可以說到了溺愛的程度,甚至對他的朋友們也愛屋及烏。
葉陽也確實是蜜罐子和溫柔鄉長大的,天真好騙,人傻錢多。
這樣一位母親……
“她知道你過來看歌劇嗎?”戚逐芳冷不丁地發問。
“對哦!我得給她報個平安。”葉陽猛地一拍腦袋,“她知道我願意出門玩,還是去看歌劇,可高興了,還瞞著我爸多給了好幾千塊錢呢。”
“知道你看《黃衣之王》?”戚逐芳愈發古怪。
“對啊……她本來也很期待的,但項目在關鍵時期,走不開,所以就沒和我一起來。”
說到這裡,葉陽不免慶幸,“誰知道是犯罪團夥的把戲,還好我媽沒過來,不然她肯定要害怕。”
但是你親愛的媽咪有很大可能是這個犯罪團夥的一員。
她知道,並且默許了一切的發生。
戚逐芳罕見升起了名為同情的情緒,同時,那種消失了有一段時間的有趣感也重新回到了祂身上。
生活在謊言和欺騙裡,不知道自己是祭品的祭品。
多可憐,多有趣啊。
戚逐芳想。
既然如此,在《黃衣之王》如此重要的初演上,作為舞台的重要角色,他怎麼可以不到場呢?
“先不用報平安。”祂提醒道,“這個時候報平安,反而可能會讓阿姨擔心。”
葉陽想了想,覺得好像確實有點道理,“也是,說不定犯罪團夥的還監控了我的賬號,打草驚蛇怎麼辦?”
戚逐芳半垂著眼,突然生出了和之截然相反,讓舞台重要角色直接缺席的念頭。
這樣似乎也不錯。
但眼下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
葉陽成為他的室友,真的隻是巧合嗎?
除了作為黃衣之王的祭品,他是不是也和奈亞扯上了關係。
戚逐芳抓住他的肩膀,試圖看清眼這個人類的命運。
葉陽後頸處的黃印旋轉起來,像是一團蠕動的小觸手,自發地排斥著來自外界的窺探。
戚逐芳看見某個嬰兒出生,險些夭折;看到他被父母抱在懷裡,輾轉於各個醫院。
疲倦和麻木支配了某對年輕的夫婦,他們在日複一日,毫無結果的掙紮中變得絕望。
最終,他們決定回到老家,讓孩子沒有汙染,風景優美的地方渡過最後的生命。
孩子在睡熟,他年輕的母親在隔壁房間裡以淚洗麵,而客廳裡的煙灰則堆積成山,也壓彎了父親的背脊。
戚逐芳能夠感覺到,他們是“愛”這個孩子的。
而後披著黃袍,衣衫襤褸,真容藏在麵具下的男人推開了他們家的門。
男人站在陽光下,猶如一尊慈悲的神靈。
他引導這對年輕夫婦來到了廟裡,在殘破的神像麵,展示了何謂奇跡。
僅僅是一瞬間,不滿周歲,瘦得宛如猴子的嬰兒便恢複了氣色,臉蛋也紅潤了起來。
男人的出現,讓這對夫婦抓住了最後的希望。
他們重新把嬰兒帶回了城裡生活,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到鄉下,把他送到廟裡受福。
因為他們不遺餘力的資助,這座破落的廟宇的香火也逐漸旺盛起來,有了更多的信徒。
然後,身披黃袍的男人再度主動現身,出現在了他們麵。
上一次,他帶來恩惠,賜下奇跡。
這一次,他則麵帶微笑,平靜地將這對夫婦打入了地獄。
因為他們唯一的兒子將成為神在人間的肉身。
驚怒交加,委屈,不敢置信,後悔,戚逐芳在這個瞬間攥取到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這些情緒疊加在一起,最直觀的反應就是崩潰。
男人毫不掩飾地大笑,帶著愉悅的惡意,“不,你們應該感到高興。”
“——那個孩子成為神的肉身之後,你們就是神的父親和母親了。”
“所以,神會聽從你們,滿足你們。”
在巨大的衝擊和隨之而來的誘惑中,那對夫婦身上的某些東西被扭曲了。
戚逐芳捺下眉,不太舒服。
祂多看了那個罪魁禍首一眼。
而後,黃袍的男人抬起頭,很友善地對著祂笑了笑。
兜帽滑落下來一些,露出微微蜷曲的黑色長發。
他特地為戚逐芳摘下了麵具。
而藏在黃袍之下的,並非神在人間的代行者。
作者有話要說:想不到吧,是我奈亞噠.jpg
我:總感覺我寫奈亞好不愉悅哦,是因為我對這個男人還有濾鏡還有愛嗎
基友:?那你覺得怎麼才叫愉悅
我:做完這一切後再反過來去接近陽陽,使其反目,互相猜疑,但為了彼此的目的還要裝作一團和氣,然後在最後的時候出現,告訴已經兩敗俱傷奄奄一息的這幾個人不過隻是個小謊話,會要稍微愉悅一點的。
基友:我謝謝你放過這個葉陽,讓他成為了一個單純的沙雕。
我:也沒有吧,雖然沒有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踐,但我後來改的和之前給你看的不一樣,反正就介於陰陽之間。
基友:……
當明天早上九點有人查看更新,發現突然多出好幾章的時候,會特地來誇誇勤奮的作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