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2)

原禦認為他還是比較了解戚逐芳的。

這位小夥伴天塌不驚,估計隻要不是什麼外神被召喚出來世界毀滅,對他來說都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但副校長和危教授會特地過來找他,就說明事情遠比祂描述得要嚴重不少——恐怕不是“犯了點事”,就可以輕飄飄揭過的。

可是。

他拘謹地在他們對麵坐下,把書本和筆記放在膝蓋上,有些茫然地這樣想。

原禦所能相到的最嚴重的事莫過於出賣同伴,故意導致同伴死亡,現在真相大白了。

像黎星那樣正直又溫柔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呢?

他和黎星差了好幾歲,出身的時候,父母關係就已經不太好了,兩個人表麵夫妻,經常各玩各的,對所謂的愛情結晶自然也沒有那麼嗬護。

很長一段時間裡,原禦的認知隻有家裡請來照顧自己的阿姨和哥哥。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了解黎星的。

黎星不僅是他的兄長,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更擔任了父親這一角色,帶他認識世界,教他怎樣做人,怎樣成為自己。

以前也有人和他說過黎星的壞話,但原禦從來沒有信過,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感覺到的。

甚至他對密大的認知,對神秘世界的最初了解,都是黎星告訴他的。

隻要黎星一回大陸,就會約他見麵,帶他出去玩,給他講那些奇妙或者是驚悚的經曆,也提到自己認識的夥伴,各種性格的老師......

黎星非常喜歡在密大的生活,儘管提前寫好了自己的遺書,還給他留了好幾封信。

所以,他才會在完成學業後,出於緬懷,出於某種想要跟隨對方的念頭,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你先彆慌。”秦達意咳嗽一聲,“我這裡有份資料,你先看一下。”

說著,他把有關黑山羊密教那個新任首領的所有信息都發給了原禦,同時,那份薄薄的紙質檔案也被危沂風遞到了青年麵前。

危沂風遠沒有秦達意來的委婉,“目前我們有兩個懷疑方向。”

“第一,你哥哥黎星當時隻是詐死,可以造成屍沉大海的現象,借此脫身去了E國,一步一步掌控了黑山羊密教,並試圖召喚他信仰的黑山羊之母,拉整個世界一起沉淪。”

他沒有提黎星之前的心理狀況,也沒有把發生在酒店內的事情告訴對方,而是自顧自道,“當然,也不排除當時站在我們麵前不是黎星,而是用某種方法獲得了黎星記憶的怪物或異種。”

——第二個懷疑幾乎可以直接被證明為不成立,但危沂風仍然這麼說了。

“我們都傾向第一種。”他淡淡開口,“你還記得黎星是什麼樣的人嗎?”

原禦幾乎是飛速瀏覽完了自己目前的兩份文件。

黑山羊密教作風激進大膽的首領;和檔案上樂於助人,愛護同伴的黎星。

割裂感讓他眼前花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

“我都記得。”他閉上眼睛,輕聲回答道,“......那個時候,他好像確實和之前有一點點不一樣。”

這個時候,原禦突然有些慶幸,或者說是討厭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記憶力了。

“在他進行最後一次實習之前,剛好我的學校放秋假,老師組織我們去修學旅行。”

在漫山遍野的赤紅中,他見到了匆匆趕來,剛下飛機沒有多久的黎星。

距離他上一次和黎星見麵已經過了三個月,加上他確實有和黎星提到過自己的放假的事,他對哥哥的出現並不吃驚。

黎星向老師申請,帶他離了隊。

他們沒有繼續爬長城,而是去了他從小時候就一直非常喜歡的博物館。那一天的博物館剛好有某個新銳畫家的畫展,他們就順便一起逛了。

站在某副關於未來的想象畫之前,在展館朦朧的光線中,黎星的情緒突然低落了起來。

他問黎星是不是累了,拉著他去旁邊休息。在休息室裡,黎星突然和他提起了自己的實習。

“我沒有什麼把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能不能回來。”他這樣說。

印象裡,原禦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那麼猶豫。

原禦記得自己當時是那樣問的:“很危險嗎?太危險,又沒有把握的話,可不可以不去?”

黎星隻是對他笑了笑,然後抬手把他的頭發揉得一團亂,“那也不能逃避吧。”

黎星沒有透露自己接下來的實習任務,更沒有說他要去做什麼,而是突然以非常豁達的態度提到了死。

人總是要死的,隻不過調查員的工作有一點危險,更容易發生意外。

“總之,先不要那麼擔心。”黎星吹了聲口哨,“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意外,在發生意外之前,我肯定會給你寫一封很長很長,能讓你一直懷念我的信。”

博物館沒有逛完。

因為他當時拉著黎星去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寺廟燒香,向大師求了好幾道平安符。

黎星陪他玩了兩天,把他送回大部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