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驀地，一聲低吼從軍卡車內傳出，所有人臉色霎時一淩，端槍提刀瞄準那輛軍大卡，“車裡有喪屍？”
莫喬狐疑，心生一個匪夷的猜想。
許邏的話很快證實他的猜想，“新生喪屍。”
“剛變異的？”林遠眼一眯，淩厲的視線將在場的一一掃過，聲音略沉，“少了輕蘆。”
“她變異了？”
在場的下意識看向趙振。
“是她先變異還是趙振？”有人問。
“無所謂了，隻要是喪屍，都該死。”
“是王紹。”林遠將車內還處在異變期的輕蘆拖出來，脫下夾克遮掩了她幾乎不避體的上身，指著她唇上和頸上深深的咬痕。
由那兩道咬痕的深度可見，趙振下口究竟有多狠，而且幾乎毫不猶豫，沒有半點遲疑。
“趙振應該是知道自己變異了。”沈珊同為女性，雖再厭惡輕蘆的品行，也感到一絲憐憫和無奈，低下頭冷唾，“真是個瘋子！”
“活該他媽屍變。”王紹也憤憤踹了趙振一腳，平心而論，輕蘆也不曾真正虧待過他們，除了那不討喜的性子，罪不至死，而且是以這樣淒慘恥辱的方式。
莫喬從包裡掏出一把乾淨的匕首，沉默的走到她身邊。
她平躺在地上，麵部僵硬，涎水不受控的從乾裂發白的唇角溢出，瞳孔還沒有完全泛白，黑仁仿佛蒙在魚肚皮裡，模樣十分可怖。
她嘶吼著，哀求卻從僅剩一點清明的眼眸的流溢出。
莫喬慢慢蹲下，舉起刀刃，卻在即將沒入她咽喉時被一隻削白有力的大手控住手腕，奪走了刀。
許邏將刀丟開，蹲身抱起她。
“是不是我間接害死她？”她埋在他頸脖，甕聲甕氣。
許邏默不作聲的把她抱到車上，將輕蘆和趙振都拖上大卡後，沒解釋一聲，將車開入市區。
其餘人莫名的看著絕塵而去的軍卡。
“走吧，先回基地。有許邏在，不會有事的。”林遠冷靜的下達命令。
*
史添澤和兩人相處了五年，沒見過莫喬紅過眼圈兒，除了裝蒜的，但這回是真哭了。
“你已經用了一盒紙巾。”他將手術刀放入器皿盒，褪下白手套，餘光看她還焉巴巴蹲在角落啜泣，紙團扔了一地，眉根跳了跳，“你再亂扔我就把你從這裡扔出去。”
莫喬委屈巴巴的耷拉眼皮，“她被我害死了。”
他掀眼皮兒覷她，“你沒心沒肺也會在意？”
“良心痛。”
“沒死你哭什麼？”他將另一張躺屍床上的白布撩開，“恢複得還可以。”
莫喬吸吸鼻子，“趙振是什麼時候被感染的？”
“不是九級喪屍，否則他撐不過一分鐘就會屍變。”
“在救輕蘆之前他就被感染了？”
這樣一來，疑點就串聯上了，為什麼趙振會在那個時候單獨出現，而且還帶走輕蘆。
他應該是不慎被低級喪屍感染，因愛生恨，將輕蘆也感染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要對輕蘆做出那種行為。
而在完全異變前，他又企圖將她拖下水，沒想到早已被他們識破有所防備。
“這麼說我頂多算個幫凶？”
其實她並沒有那麼多良心去憐憫輕蘆，真正讓她震動和愧疚的是她臨屍變前那個哀求的眼神。
她不想成為怪物，她在祈求被殺死。
穿梭各類世界多年，能真正打動她的感情的事物並不多。
她學會偽裝成各種麵孔，但真正接觸到她內心的人都明白她骨子裡藏著冷血。就好像，每個世界裡她攻略的那個男人。
日久見人心，她再擅長偽裝，也會有鬆懈的時候，是他們全盤接受了不完美的她。但每一刻的心動都會被她遏止，她不能停留，不能為誰停留。
唉，操蛋的人生。
“這個給我做實驗？”他走到另一型躺屍床，換上新的白手套，撐開趙振的眼皮，“還沒有完全屍化，剛好最近的實驗需要活人。”
“你說，你一個喪屍為什麼喜歡光線這麼亮的地方？”莫喬熟門熟路的摸去廚房，打開冰箱。
他頭也沒回，專注手下血淋林的解剖，“不能放過冰箱？”
“好吧。”她從空間摘出一顆紅蘋果，“你空間借我賞光一下嗎？”
“婉拒。”
“好吧，一點都不委婉。”
“你爸在儲糧室？”
這五年，許邏的糧食來源大都還是來自外界，在基地殺人太容易引起注意，因而這幾年，他們和史添澤的關係也很密切。
史添澤是怕他們跑了，天天盯著，他們則是拿他當儲糧庫，每次去都要搜刮一堆晶核屯著吃。難得來一回，許邏怎麼可能放過大快朵頤的機會。
“他不是我爸爸。”
“是什麼？”他從趙振腦顱取出一顆血紅色的晶核，“八段？還可以。”
“我男人。”
他頓了一下，將晶核洗淨，丟入皿中，兩者相撞，發出清脆響。
“勇氣可嘉。”
莫喬正在著廚房裡手忙腳亂，這邊開火，那邊下油倒菜，忙得不亦樂乎。等史添澤聞到不對勁的味道抬眼，手術刀生生被折斷。
“我早該拿你當實驗體的。”
“晚了。”莫喬探出黑噗噗的臉，拋給他一個媚眼，扭著腰肢上樓去找她家親親大腿。留下背後一片狼藉。
史添澤望著她遠去的跳脫身影，又看了眼角落殘留的紙團，斂下眼瞼，專注手上的活。
等兩人將儲糧室搜刮完下來，他已經做完實驗坐在沙發上把玩著一顆晶核。
莫喬蹦跳下樓，“人我們就不帶走了。”
輕蘆雖然沒有屍變，卻被史添澤做成了屍人，也就是喪失人類記憶的喪屍，擁有靈智和異於人的實力。
變成了他手中的一把槍。
他置若罔聞似的垂著頭，隔了良久才抬眼看她，夾雜著淡漠，“五年之約。”
“...”莫喬笑，“許邏咱們走。”
許邏：“不是許邏。”
“好的許邏。”
“...”
作者有話要說：鴨鴨！！今天好肥鴨！
蟹蟹“小uu”的營養液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