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倒地的時候將被他扣在懷中的少女也一起壓了下去。鮮血順著他的脖子遞到了少女的身上,那少女呆了一會兒才終於忍不住放聲尖叫起來。仿佛是剛剛從之前遭遇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不過很快,少女就冷靜了下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不遠處躺著地上的父母,再看看站在跟前渾身浴血的少年,她正要說什麼,才剛剛張開嘴就驚恐地看到那少年當著自己的麵倒了下去。
她連忙手忙腳亂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衝過去扶住了楚淩,“你…你怎麼樣了?”
她說的是貊族話,不過這半年下來原本楚卿衣的記憶已經被楚淩整合的差不多了,還有記不起來的那就是楚卿衣本身也記不清楚的了。因此貊族話她也能聽得懂,甚至也會說。隻是楚卿衣從前很少說話,因此說得不太好罷了。
“沒事。”楚淩對少女笑了笑道,“去看看你阿娘。”
少女這才真正的回過神來,小心地放開楚淩撲倒自己母親的跟前。那中原女人早就不行了,若不是擔心女兒隻怕也撐不到這個時候。此時見女兒脫險鬆懈下來神色立刻就更加委頓了。
“阿…阿娘?!”少女驚恐地叫道,根本不敢碰母親。生怕不小心牽動她的傷口,女人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她現在這樣哪裡還在乎什麼傷口痛不痛?顫抖著手握住女兒的手道:“阿爹…阿娘不在了,你、你好好的。這位公子…是咱們的恩人,你要…報恩。阿爹阿娘沒做過喪良心的壞事,你也…你也不要做。好好的、活著……”
“阿娘?!”少女哭泣著道,她知道阿爹不在了,很快阿娘也要離開她了。
女人對她笑了笑,隻是這笑容裡卻充滿了對女兒的擔心和憂慮。她和丈夫是青梅竹馬,早在貊族入關之前兩人就成婚了。後來貊族入關,丈夫不願從軍出征被家裡趕了出來。兩人便帶著才三歲的女兒遠走關外做生意。如今她們都死了,女兒孤孤單單一個人也無人照顧,讓她如何能不擔心?
隻是再擔心又能如何?女人艱難地看向旁邊不遠處的楚淩,卻發現他已經暈了過去了,隻得歎了口氣,對女兒道:“流月刀…送給恩人吧。”
“嗯嗯。”少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點頭,看著母親終於支撐不住再也沒有了聲息,才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楚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舒服的幾乎有點不想動彈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的念頭,下一刻她就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同時伸手抓向坐在床邊的人。
“啊?!”被她抓住的人不由驚呼了一聲,很快卻歡喜地道:“你…你終於醒了?”
楚淩一怔,這才發現被自己抓在手裡的少女有些眼熟,“你是…朵兒?”
少女連連點頭,眼眶有些發紅,“你沒事吧?你都睡了兩天了,終於醒了。”楚淩想起之前自己殺了那七個人之後,坐在地上實在是有些累的撐不住便睡了過去。沒想到這一睡竟然睡了兩天?
少女道:“大夫說你病了,不過你放心,已經喝了藥,很快就好了。”少女微笑道。
楚淩這才有功夫打量她所在的地方,這是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不遠處黃銅的火盆中還燃燒著炭火。房間裡的陳設也都價值不菲,但是細節處卻能看得出來這是貊族人的喜好。顯然,她現在在某處貊族貴族的府邸之中。
“我們這是在哪兒?”楚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