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沒想到倒是撿了個小寶貝。楚淩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自信的,但是她對醫術特彆是毒術卻是一竅不通。認識了肖嫣兒之後她才知道這個世間竟然又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毒藥,還有那些防不勝防的下毒手法。萬一哪天倒黴了遇到個毒術高手,這個小家夥還能救一下急。
伸手摸摸小寶貝兒的腦袋,楚淩笑眯眯道:“小寶貝兒,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嘰嘰。”被打擾了吃東西的小鬆鼠不滿地抗議。
肖嫣兒乾笑道:“阿淩姐姐,這個東西……不太可能是野生的。說不定,是什麼高人走丟的。”她都還沒有呢,師父當初倒是有一隻,可惜她還沒滿十歲的時候就老死了。一隻覬覦那隻小家夥的肖嫣兒對著那藥蠱鼠的屍體哭了兩天。
楚淩挑眉道:“確定有主了再說,反正現在是我的。”
肖嫣兒忍不住搓搓手,咽了咽口水,道:“阿淩姐姐,能不能借我玩玩?”
楚淩笑道:“不是還要你研究它的毒麼?平時你若是不嫌麻煩也可以照顧它。”
肖嫣兒大喜,不過還是儘心地提醒道:“其實阿淩姐姐有了它就算中了毒也沒事。”藥蠱鼠的血是絕對可以解它的毒的。楚淩搖搖頭道:“這麼小的小東西,我總不能三天兩頭放它血啊。”
雖然說小家夥是個寶貝兒,但是楚淩最先看中它的還是覺得它可愛,後麵的藥蠱作用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但是楚淩覺得自己雖然不是寵物奴,但是也沒有虐待小動物的愛好啊。
“對了,你這兩天在城裡,跟我說說安信王府的事兒。”楚淩看著趴在桌邊逗弄小鬆鼠的肖嫣兒道。肖嫣兒輕哼一聲道:“阿淩姐姐,你可小心一點安信王府的人,我看著他們不安好心呢。”
“怎麼說?”楚淩挑眉。
肖嫣兒道:“你可知道他們為何要辦宴會,那個安信郡王說要收那個假貨當義女。說是既然暫時分辨不出來真假,陛下肯定哪個都舍不得傷害。那假貨又跟大公主長得那麼像,就收養她做個義女。萬一將來查出來是真的,也不至於太過委屈了公主。如果一直都這麼僵持著,就當是讓陛下寬心也當是為靈犀公主積福了,安信王府也不缺一個姑娘的花用。哼!那個安信郡王是不是腦子有病,那個假貨是騙子好不好?冒充公主明明應該當街問斬竟然還能變成王爺的義女,這讓全天下的老實人要怎麼活?”
楚淩倒是不在意,撐著額頭笑道:“你怎麼不想想,也許在人家眼中我才是假貨呢。假貨當著高高在上的公主,真公主卻要委委屈屈地被王府收養,多可憐啊。”
肖嫣兒不屑,“阿淩姐姐跟那個假貨才不一樣!”
楚淩滿意地點頭笑道:“嫣兒小嘴真甜。”
肖嫣兒無奈地道:“阿淩姐姐,我是認真的。你想想啊,那個安信郡王大張旗鼓的收一個假貨當義女,這不是明白了告訴彆人,皇家依然懷疑你的身份,那個才是真的麼?我看那些文官好像不太喜歡阿淩姐姐,說不定他們要聯手給你使絆子呢。陛下也不太高興,不過安信郡王說不要郡主封號,陛下也沒辦法。”總不能攔著人家不讓認義女,人家又不要求封號,收不收義女是安信王府自己的事。
楚淩笑道:“嫣兒,教你一個道理啊。這朝堂上啊,隻要你引導得好,那些文官是永遠都無法真正聯合起來的。”
肖嫣兒讚同地點頭,“也對,他們最喜歡窩裡反了。”
楚淩有些詫異,“我怎麼覺得這才幾天時間,你就進步了很多啊。誰教你的?”
肖嫣兒眨了眨眼睛道:“蕭艨啊。”
“你跟蕭艨……你不是看他不順眼麼?”楚淩不解地道。肖嫣兒得意地道:“那是以前,他也是個可憐人,以後就是本姑娘罩著的人啦。”
“……”你這樣說話,我很容易想歪的。
“為什麼他就是你罩著的人了?”楚淩問道。
肖嫣兒歎了口氣道:“阿淩姐姐你都不知道,那木頭臉看起來一副厲害得很的模樣,被人欺負了竟然都不敢還手。本姑娘三兩下就幫他教訓了那些混蛋一頓,那些家夥見到本姑娘就嚇得屁滾尿流,以後再也不敢來欺負蕭艨啦。”
楚淩有些遲疑,“你說的欺負蕭艨地那些人,該不會恰巧也姓蕭吧?”
肖嫣兒揚起下巴,傲然道:“沒錯啊,阿淩姐姐,我做得不對麼?”你敢說我不對我就哭給你看!
楚淩識趣地讚揚,“做的太對了,蕭艨可是咱們的人,誰敢欺負他給我狠狠的懟回去!”
“嗯嗯!”
“……”剛要進門的蕭艨。他並沒有被欺負好麼?他隻是不想理那些人而已。
距離神佑公主府不遠的君府,君無歡有些遲疑地看著坐在自己跟前的中年男人。
半晌方才輕咳了一聲道:“陛下,有何賜教?”
永嘉帝冷眼打量著君無歡,好一會兒方才道:“先前,是你帶卿兒出城的?”
君無歡點頭。
“還住了三天?”
君無歡再次點頭。
永嘉帝臉上的神色越發冰冷了,“君無歡,你知不知道女子名節有多重要?即便卿兒是公主,也難逃悠悠眾口。”
君無歡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陛下為何不將那些議論阿淩的人都給殺了?這些人表麵上不說什麼,私底下是怎麼議論阿淩的,陛下總不會不知道吧?”永嘉帝臉色一白,他當然知道。
浣衣苑那是什麼地方?一個從小在那裡長大的姑娘,怎麼可能不被人議論?
甚至卿兒剛回來的時候,還有人暗中提議請醫女為公主驗身。雖然提議的人隻是後宮一個位份不高的妃子,卻依然讓永嘉帝勃然大怒,他知道那妃子不過是彆人試探他的探路石罷了,當即將那妃子打入了冷宮。他已經知道了那些年靈犀將卿兒保護得很好,但是也絕對不能答應讓公主驗身這件事。
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本身就是一種莫大恥辱。特彆是卿兒這樣驕傲的性子更是絕不會答應的。
但是,麵對這些人私底下地議論,永嘉帝除了尋著理由處理了幾個人以外,也沒有彆的什麼法子。
法不責眾。
“便是如此,也不是你不尊重朕的女兒的理由!”永嘉帝冷聲道。
君無歡垂眸,溫聲道:“陛下,您誤會了。我對阿淩…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阿淩對我更重要的人了。”
“哦?”永嘉帝微微挑眉。
君無歡輕歎了口氣道:“陛下應該記得,阿淩在北地的身份和她的能力。”
永嘉帝微微眯眼,有些警惕地看著君無歡。君無歡輕笑一聲,搖搖頭道:“陛下不必多慮,君某是久病之身,尚且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幾時,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誌。但是…陛下可還記得靈蒼江對岸的百姓?可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永嘉帝神色黯然,默然不語。
君無歡道:“三年前,我剛遇到阿淩的時候,她對我說——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其實這八個字對現在北方的百姓來說一些過了,連哀鴻和民都沒有哪來的聊生?要我說,是十室九空,渺無人煙。”
永嘉帝盯著他,有些煩躁地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永嘉帝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他沒有雄心壯誌也沒有什麼社稷為重的想法。他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讓女兒平平安安的過一生。這種沉重的話題讓他不由得心生焦躁。
君無歡道:“阿淩不需要您在這些小地方保護她,她能夠應付這些事情。無論是流言蜚語還是朝臣的攻訐都傷害不了她。陛下要擔心的是,若是有朝一日她真正需要麵對無法解決的事情的時候,陛下可能夠保護得了她?”
“什麼事情是朕解決不了?”永嘉帝不以為然。
“貊族。”君無歡毫不客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