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月飛快地掠到了她的身邊,戒備地盯著拓跋胤。楚淩對他搖搖頭道:“雲行月,你讓開吧。沈王是來找我的。”雲行月心中暗道,這不廢話麼?我當然知道他是來找你地。他是來要你命的。
拓跋胤一言不發,手中長劍往前一送直逼楚淩而來。
楚淩一把推開雲行月,提著流月刀迎了上去。很快雲行月就明白了他在這裡確實是沒有什麼用處,因為他根本就插不進這兩人的打鬥之中。如果桓毓在這裡就紅了,雲行月難得的有些懷念跟自己相看兩厭的桓毓公子。或者馮思北那消息也可以啊。
可惜,他們現在什麼都沒有。所以,隻能楚淩自己迎上去對陣拓跋胤。兩人從城樓邊上一直打到了城樓一角的瞭望樓頂上,有從樓頂打到了更遠地城樓一角的房頂上,漸漸地遠離了人群隻有雲行月仗著自己輕功不弱跟了上來。
拓跋胤的招式十分的淩厲,完全是招招要人命的路數。昨晚那一戰的後果也在此時顯現了出來。昨晚看起來拓跋胤慘一些,因為他現在一隻手臂依然還不太能使力,後肩的傷更是隱隱作痛。但是這完全不耽誤他單手用劍,招式一樣的淩厲無匹。然而楚淩連續兩次受得都是內傷,外表看不出來其實痛苦的難以言喻。更不用說,她受傷之後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昨晚回來也隻是在城樓裡坐著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兒。即便是雲行月的療傷藥效果再好,也是需要時間的。
這會兒楚淩一抬手就感到內息混亂,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傳來。
雖然如此,她的招式卻依然敏捷,麵上更是沒有半點的痛苦之色。流月刀銀光飛舞,將拓跋胤的劍一一擋了回去。拓跋胤對她的弱點很清楚,畢竟楚淩兩次內傷都是他造成地。所以拓跋胤並不著急重傷楚淩,隻是每一劍揮出去都帶著令人難以相抗衡的勁力,雖然楚淩一次一次都擋了回去,但是這相當的消耗內力。而身受內傷的楚淩,眼下最經不起的就是這種消耗。
雖然在旁觀者的眼中,楚淩依然身形迅捷對上拓跋胤也半點不落下方。但是在拓跋胤的眼中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出手的速度在變慢。甚至是閃避的速度都比之前慢了一些。但是這一次拓跋胤卻不會心軟,他手中的劍反而更快了幾分。一劍擋開了劃向自己的流月刀,拓跋胤冷笑道:“故技重施?你覺得還有可能成功麼?”
楚淩笑了笑,“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一擊落空,拓跋胤的劍在她背後劃出了一道血痕。
“淩姑娘!”雲行月焦急地叫道,想也不想地就想要往前衝。拓跋胤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劍朝他劈了過來,拓跋胤連忙哪裡敢硬接他的劍,連忙有些狼狽的躲閃,拓跋胤卻已經放棄他轉身繼續朝著楚淩撲去了。
楚淩覺得有點累,她並不是沒有過比這更糟糕的經曆。幾年前被堅昆追殺的那一個月,她比現在狼狽多了。但是現在她依然覺得很累,心口處隱隱作痛,甚至四肢百脈都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若不是靠意誌力撐著,說不定下一刻她就連流月刀都聚不起來了。下一刻,又一劍落在了她的肩頭,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下,她一咬牙用力將劍鋒擋了回去。
後退了兩步,靠在身後的城牆上悶咳了兩聲吐出了一口血跡。
拓跋胤依然一眼不發,提起劍朝著楚淩刺了過去。
最後一劍!
“拓跋胤!”雲行月厲聲叫道,想要撲過去救援。但是他並不是拓跋胤的對手而且他和他們之間還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
楚淩靠著城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站起身來了。看著朝著自己直逼而來的長劍,她的視線其實有些模糊,甚至看不太清楚對麵拓跋胤的神色,隻看到了那一把寒光熠熠的長劍。靠著直覺,抬手提起流月刀去擋。刀劍相撞地瞬間,他隻覺得手腕一震流月刀險些脫手。她忍不住了已經到了唇邊的血,死死抓著流月刀沒有放手。
拓跋胤輕哼了一聲,長劍一轉劃向了楚淩的喉嚨。
提不起來了,好累啊。
楚淩有些無奈地在心中苦笑。
“嗖!”
一道冷風從拓跋胤身後襲來,拓跋胤連忙側身避開,同時劃向楚淩的劍也貼著她的脖子劃過並沒能夠傷到要害。一支銀槍一聲輕響定在了楚淩身邊的城牆上,槍身銀光素雅,槍頭沒入城牆,隻留下槍身懸在半空中輕輕顫動著。
拓跋胤疾退了數步方才避開了朝自己襲來的掌風站定,楚淩已經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懷中。
“君無歡!”拓跋胤沉聲道。
君無歡小心翼翼地將楚淩攬入懷中,低頭看向她抬手輕輕拂去了她唇角的血跡。楚淩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阿淩!”君無歡焦急地道。
楚淩抬眼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字還沒有出口,楚淩便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君無歡一直繃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再也沒有什麼需要強撐堅持的理由了,當下便放任自己暈了過去。
“阿淩!雲行月,過來!”君無歡抬眼,眼神冰冷地掃了一眼對麵的拓跋胤。
雲行月嚇得不輕,聽到他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飛身掠了過來。君無歡小心翼翼地扶著楚淩在城牆下坐了下來,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脈搏眉頭稍展,對雲行月道:“你先看看阿淩。”然後便站起身來,抬手握住了還插在城牆上的銀槍。幾乎整個槍頭都沒入的銀槍在他手中仿佛隻是輕輕一抽就被抽了出來。
君無歡手中銀槍向前一挺,直指拓跋胤,“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