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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裡一片喧囂廝殺之身,南康郡王站在一眾護衛之中驚怒交加地望著眼前的一幕。神佑公主竟然弄了個替身在府中自己這一天不知道在平京城裡都做了些什麼。或者,神佑公主根本就不是今天才回到京城的,竟然能如此沉得住氣,當真一點都不擔心永嘉帝的安危麼?
旁邊的隨從有些焦急地道:“王爺,咱們快走吧。”南康郡王點點頭,他不能拖延著在這裡耽擱時間,阿忽魯那邊出事了,說不定就是神佑公主搗的鬼。見了一眼站在屋簷下一派悠然笑意的晚風,南康郡王沉聲道::“走!”
一群人留下斷後阻擋神佑公主府的人,另一部分則護著南康郡王往外麵走去。晚風神色淡然地看著他們離去,身邊肖嫣兒問道:“就讓他們這樣走了麼?”晚風笑道:“咱們的人都被公主帶出去了,咱們攔不住他們,不用管。這會兒公主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之所以故意弄一個神佑公主在這裡,就是為了向整個京城昭示神佑公主回來了,但是同時卻又需要讓在這裡吸引南康郡王和北晉人的注意力。讓他們以為神佑公主還在府中,而忘了去防備公主在外麵的行事。這一切,自然都是為了對付那些貊族人。
肖嫣兒點點頭道:“那咱們接下來做什麼?”雖然她不太懂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但是聽晚風的總沒錯。晚風笑道:“南康郡王下一步定然會派人來公主,下一步…咱們走吧。”
肖嫣兒眨了眨眼睛,“去哪兒?”晚風笑道:“去救桓毓公子。”
丞相府
上官成義坐在書房裡對著一盤棋獨自對弈,半開的窗外微寒的風吹得不遠處的燭火輕輕搖曳,他卻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一般,定定地盯著一盤許久沒有動彈。
自從卓氏離開了上官家,長子在外做官,次子又進了神佑軍,丞相府就變得安靜了許多。剛開始上官老夫人還鬨騰著要找回孫兒或者是為兒子續弦,隻是上官成義並沒有這個意思,時間久了上官老夫人也就消停了。畢竟年事已高,當初有人在跟前給她折騰,如今連給她折騰的人都沒了,再瞎折騰也沒什麼意思了。更不用說年初的時候上官老夫人生了一場重病之後精力就大不如前了。
上官成義有時候覺得整個府邸仿佛死水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腳步聲在外麵匆匆而來。一個穿著侍從俯視的青年走了進來恭聲道,“老爺。”
上官成義挑眉道:“今天外麵聽熱鬨的,出什麼事兒了?”
青年道:“回老爺,駐守京畿的兵馬圍了北晉驛館?”
上官成義隨手將手中的棋子一放,笑道:“公主殿下果然出手不凡啊,這才剛回來,就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兒?”青年點頭道:“回老爺,神佑公主府那邊…公主似乎並沒有出門。”上官成義搖搖頭,似乎心情頗好的桌邊站了起身朝著外麵走去。青年有些不解,連忙問道:“老爺,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兒?”
隻見上官成義走到一邊搭著披風的架子上取下披風披在了自己肩上,道:“出門。”
“可是府門外……”府門外可是圍著一群官兵呢,他們這些小人物進進出出地還能想想辦法請人通融一下。隻怕是沒有人敢通融讓大人出去吧?
上官成義輕哼一聲道:“本官乃是當朝丞相,難不成…那些人還真敢殺了老夫不成?”自然是沒有人敢殺了上官成義,除非他們是真的以及決定了不惜一切代價造反了。看著上官成義腳下如風一般離去的身影,侍從連忙跟了上去。
南康郡王離開了神佑公主府之後立刻反悔了宮中,同時下令讓人將神佑公主府的人一網打儘。皇宮的夜晚比外麵更加寂靜,南康郡王在禦書房裡來回走動著,顯得焦躁不安。
“啟稟王爺,大事不好了!”
南康郡王心中一沉,厲聲道:“什麼大事不好了?”
進來的人跪倒在地上沉聲道:“派去傳令的人回來稟告,護衛京畿的兵馬有半數不肯聽從調遣!”南康郡王咬牙道:“他們不想活了?!”
那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他們說…他們已經收到殿前司都指揮使,步軍司都指揮使、馬軍司都指揮使的軍令,不得聽令!如果王爺想要調動兵馬,請出示陛下詔令和虎符,以及奪了三位指揮使職位的詔書。”
“混賬!”南康郡王大怒,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些武將會在這個時候發難。最重要的是,殿前司都指揮使馮錚就在他手裡,誰發的軍令?!南康郡王狠狠地喘息了幾口氣,方才咬牙道:“傳信給那幾個家主,告訴他們所有條件本王都答應了!另外,立刻將姓朱的那老家夥給本王帶進宮來!”
“是,王爺。”那人連忙應聲,匆匆而去了。
等到書房裡隻剩下他一人,南康郡王呆滯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將身邊的一個花瓶砸了個粉碎,“阿忽魯!這個隻會說大話的蠢貨!”飛快地轉身出門,朝著永嘉帝寢宮地方向而去。
一整晚,皇宮裡的燈火都亮著。南康郡王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跑去傳信的人帶回來的消息並不太好。幾個世家雖然有人同意了他的條件,但是卻有兩個世家根本沒有理會,連家主的人都沒有見到。隻是區區兩家,原本應該沒有什麼影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南康郡王心中就是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城中的禁軍再一次上演了三年前自相殘殺的混戰。隻是這一次與神佑公主敵對人變了,有一瞬間南康郡王甚至忍不住會相信安信郡王。多麼相似地場景啊?怎麼能不讓人心驚。
永嘉帝身體本就不好,深夜被人拽起來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看著南康郡王氣急敗壞的模樣,永嘉帝心情確實頗好,“看來,你也鬥不過朕的卿兒啊。”南康郡王咬牙道:“閉嘴!”永嘉帝輕哼一聲,淡淡搖頭道:“你都在封地龜縮了這麼多年了,又何必非要來趟這趟渾水呢?就這樣…還想要奪位,你自己不覺得好笑麼?”
南康郡王咬牙道:“有什麼好笑的?”
永嘉帝笑道:“你真的以為貊族人是想要跟你合作?你真的以為那些世家會奉你為主?你一旦登基,貊族人就等於手中握著一個你篡位的把柄,到時候你還不是任他們予取予求?至於那些世家…他們隻是想要一個更好用的傀儡而已,是誰都沒有關係。隻是比起彆人,你自己跳出來的更好控製。你以為這些年他們隻找過你麼?你不如問問博寧,那些人是找他的多還是找你的多。比起安信郡王,你更不如。他至少還有權力,甚至能控製一部分兵馬。你什麼都沒有,就憑著你那幾千親兵和不過幾萬暗地裡養的兵馬,就敢往平京皇城裡闖?”
南康郡王的神色有些扭曲了一起,怒瞪著永嘉帝道:“就算我要是,也要拖著你陪葬!”
永嘉帝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道:“朕的身體早就不行了,就算你不動手也活不了多久。”
“本王現在就殺了你!”南康郡王怒道。
永嘉帝道:“現在就殺了朕…你敢嗎?”
南康郡王啞然無語。是的,他不敢。如果他現在就殺了永嘉帝,就等於親自毀掉了自己最後一張底牌,他當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看著永嘉帝,南康郡王冷笑了一聲道:“既然陛下對神佑公主如此信心滿滿,那咱們不妨就來看看,神佑公主殿下到底是如何孝順的吧?”永嘉帝看著他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整個京城一夜未眠,天色微亮地時候才終於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宮門口,一群等著上早朝的臣子守在宮門外。隻是這些人神色各異,有人振奮不已,有人失魂落魄,有人膽戰心驚。但是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有誌一同的站在這裡仿佛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