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漸漸到了尾聲,楚淩讓人將長生送回了宮中,便也跟著君無歡一起起身離席了。永嘉帝並沒有將長生過繼在任何一位嬪妃的名下,而是直接掛在了已故的繼後也就是楚卿衣的生母小段皇後名下。如此一來,名義上楚淩和長生便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姐弟了。而且,記在皇後名下自然也比記在妃子名下要好得多,即便是皇後淪落在上京的結局有些不好說,但永嘉帝畢竟沒有否認她的身份。
兩人離開宮宴的大殿,攜手漫步在皇宮中。一股冷風拂來,剛剛從大殿中出來的楚淩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君無歡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了寒風。楚淩抬眼看向滿是星辰的夜空道:“天要冷了。”
君無歡點點頭,道:“知道冷,早晚就多添一件衣裳。”
楚淩笑道:“北方更冷。”
君無歡笑道:“我自然也會注意,怎麼忍心讓阿淩擔心呢?”楚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讓我擔心的時候少麼?”
君無歡愣了愣,複又莞爾一笑道:“是,為夫讓公主擔心了,還請公主恕罪。”
楚淩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片刻後又有些無奈地輕歎了口氣,難掩擔憂地道:“這個時候你還要去北方,北地苦寒,你自己當心一些。”即便是不算通曉醫理,楚淩也知道北方的寒冷地氣候對君無歡的病情並無好處。
君無歡握著她的手,溫聲道:“放心吧,我快去快回。等我回來,便將拓跋梁的人頭送給阿淩做賀禮。”
“滄雲城主好大的口氣。”且不說貊族人能不能讓他將拓跋梁的人頭給割下來送人,“為何要送我賀禮?”
君無歡笑道:“自然是賀阿淩成為監國公主啊,如此大事自然要準備一份與眾不同的賀禮才能配得上阿淩的身份。”楚淩不由嫣然一笑,挑眉道:“那我就等著滄雲城主的禮物了?”
君無歡道:“怎敢讓阿淩失望?”
幽靜的夜色下,兩人漫步而行。雙手卻是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仿佛天生便該在一處一般。
身後不遠處捧著披風跟上來的侍從被白鷺伸手攔了下來。
“白鷺姑娘,這公主和駙馬……”
白鷺想了想道:“無妨。”公主和公子都是內力精湛之輩,比起披風想必更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吧?這兩位難得相聚眼看著又要離彆了,便是她們這些身邊的人也為兩位主子擔憂著。夫妻什麼的,總不好老是分離的,這樣他們的小小姐和小公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出生啊。
內侍看了看白鷺,雖然不太明白白鷺的想法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白鷺姑娘才是公主的心腹,想必更明白公主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君無歡卻已經離開了京城帶著人快馬加鞭北上而去了。楚淩親自將君無歡送出了城看著他離開,回來的時候天色才剛剛微亮。
“公主。”白鷺跟在楚淩身後,自然能夠感覺到她的惆悵。楚淩笑了笑道:“沒事,今天可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
白鷺想了想道:“今日不必早朝,公主還可以回去休息一會兒。”雖然有了皇嗣,但長生年紀畢竟還小,從現在開始需要做的是由各位大儒教導學習而不是接觸朝政。所以對朝堂上的影響並不大,今天並不是早朝的日子自然也不必改動。
楚淩擺擺手道:“還是算了,都醒了再回去我也睡不著。四處走走吧。”
白鷺笑道:“也好,眼看著該用早膳了,公主不如咱們在外麵吃?”楚淩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因為要早起給君無歡送行,楚淩自然不可能穿那些華麗沉重的衣服,隻是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衫,外麵還披著一件短披風,走在街上除了那張臉倒也不顯突兀。
想了想,楚淩點頭道:“也好。”
平京的早市來得早,即便是天色才剛剛微亮街上就已經有人走動了。街道兩邊的許多鋪子和攤子也已經打開了,兩人一路走過去在街角一個不少的早點攤子前坐了下來。這攤子上賣的都是平京最普通的吃食,看著倒是沒有什麼新奇之處。楚淩和白鷺也跟著各自要了一份便坐下來品嘗起來。這攤子上人這麼多,自然是有些原因地。雖然東西看著不起眼,味道倒是十分不差。
這段時間平京的百姓過的可稱得上是波瀾起伏。先是南康郡王的事情腥風血雨地弄了一整夜,之後又是陛下宣布要神佑公主監國之事。再然後就是貊族來襲,那守城的一戰。聽說到現在城外那地上的血跡都還沒有完全清洗趕緊了。在然後就是昨天立下皇嗣的事情,這件事看似跟普通百姓沒什麼關係,但是立下皇嗣之後陛下詔令大赦天下免了百姓一年的賦稅就跟尋常百姓很有關係了。
如此說來,這段時間倒是又驚又喜,驚喜交加了。
“聽說那日城樓上嚇倒下去好幾個大人,現在還沒換過來呢。”吃早飯的時候本就是最適合八卦的時間,更不用說這會兒時間尚早外麵人也不多。官府的差役衙門的大人們更是還沒出來呢,可不正是八卦的好時機?而最近京城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人們深感憋在心裡著實是憋屈,自然要找人好好念叨念叨的。
坐在楚淩身後一桌的人竊竊私語,“那算什麼?公主殿下這一下子下去可是好幾萬人的性命啊。那些酸書生還不被嚇得尿褲子?先前還上躥下跳的,昨兒還不是連屁都不敢放?”
另一人有些奇怪,“老兄仿佛很欽佩神佑公主?”
“可不是?”先前說話的漢子道:“神佑公主能乾掉那麼多貊族人,兄弟就佩服她。要不是家中還有老小,隻有我一個能乾活的,咱就去投了神佑軍去了!”
沉默了片刻,倒是有人忍不住道:“這話倒也不錯,聽說那貊族統共也沒有多少人,咱們天啟人多勢眾,怎麼就能打不過他們呢?你們想想,神佑公主這次乾掉幾萬,下次乾掉幾萬,再乾掉幾萬,那貊族人還能有多少?”
這話雖然有些天真,畢竟貊族人也不是真那麼容易乾掉的。但卻代表了許多人心中的心聲。許多尋常百姓其實並不明白,他們比貊族人多勢眾,比貊族有錢,怎麼就能乾不過人家呢?
一個人聲音有些低,遲疑著道:“這麼說…神佑公主,做那個什麼、監國公主…也不錯?”
“什麼監國…也輪不到咱們這些小民百姓說什麼不是?快吃!吃完了乾活去!”那一桌的幾個人果然吃的很快,楚淩兩人才吃到一半他們已經結賬走人了。其他幾桌的人也在聊著天,不過卻並不都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比起神佑公主大多數人更感興趣的還是那日出現在戰場上的滄雲城主。雖然絕大多數人也隻是道聽途說並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兩人聽在耳裡覺得那些人都快要把君無歡描繪成天神降世了。
楚淩心中暗暗腹誹:這可真不公平,到君無歡這裡就極近讚美之能事。到了她這裡就得到一句也不錯?
白鷺抬眼看了看楚淩,壓低了聲音笑道:“公主,看來還是有不少人向著您和公子呢。”
楚淩不以為意,笑了笑道:“聽聽罷了,不過那些糟心的家夥差不多被嚇破了膽子,段時間裡應該也蹦躂不起來了。”白鷺點頭道:“公主說的是。”
用了早飯,兩人站起身來付過了錢便往外麵走去,楚淩已經有了方向,“白鷺,你先回去。”
白鷺一怔,“公主這是要去哪兒?”
楚淩道:“去天牢找人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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