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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一場師徒切磋並沒有引發更多的後果,第二天所有人都仿佛遺忘了那一場切磋一般,無論是天啟人還是焉陀邑等人都沒有在提過。隻是第二天早上焉陀邑再次出現在楚淩的書房裡的時候,楚淩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這一次拓跋興業並沒有跟著焉陀邑一起來,桓毓祝搖紅等人同樣也沒有出現。書房裡隻有兩人對坐,倒是顯得格外安靜冷清。
“公主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可是身體不適?”焉陀邑明知故問,楚淩也不隱瞞,笑道:“沒什麼,昨晚跟大將軍切磋了一會兒,讓焉陀家主見笑了。”
焉陀邑微微眯眼,楚淩的坦誠從容倒是顯得他有些無禮了。
“公主不過雙十之齡,這樣的實力普天之下誰敢笑公主?”焉陀邑道。
楚淩含笑謝過,靠著椅背道:“焉陀家主可是想明白,打算答應本宮的條件了?”焉陀邑垂眸道:“公主說笑了,倒是在下有另外一些條件想要跟公主談談,不知公主以為如何?”楚淩挑眉,連焉陀邑想要談什麼條件都沒問,隻問道:“焉陀家主做得了主麼?”
焉陀邑笑道:“這就要看條件談得怎麼樣了,公主想必也應該明白,百裡駙馬並不是一個好的合作著。”
楚淩嫣然一笑,“焉陀家主說得是。”
焉陀邑一行人在青州停留了整整四天才離開,隻是焉陀邑並沒有順利拿到拓跋胤的遺骸,臨走的時候臉色也是十分難看。這些消息自然也飛快的傳到了百裡輕鴻的耳朵裡,對於焉陀邑的铩羽而歸,百裡輕鴻雖然不至於幸災樂禍,但也絕不會跟焉陀邑一起同仇敵愾。畢竟無論從哪方麵來說,百裡輕鴻也並不想再看到拓跋胤,哪怕隻是遺骸。
聽著焉陀邑神色陰鬱地發泄著對楚淩的怒火,百裡輕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先是楚淩將焉陀邑一行人扣留在青州城中,之後又提出幾位苛刻的要求交換拓跋胤的遺骸。焉陀邑幾次試圖跟楚淩談判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若不是有拓跋興業隨行,焉陀邑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青州城都不好說。對於焉陀邑的憤怒,百裡輕鴻表現的十分平淡。
“拓跋大將軍怎麼說?”等到焉陀邑終於停了下來,百裡輕鴻方才出聲問道。
焉陀邑輕哼了一聲,表情又片刻的扭曲,“神佑公主可是大將軍的親傳弟子,大將軍和神佑公主打了一架,看起來對神佑公主很滿意。”百裡輕鴻微微挑眉,有些懷疑地看向焉陀邑。拓跋興業對神佑公主這個弟子滿意他是相信地,但是說拓跋興業完全不顧北晉百裡輕鴻卻不怎麼相信。
焉陀邑歎了口氣,有些煩躁地道:“大將軍當年跟先皇有約定,隻會為先皇效力二十年。早在三年前,二十年之期就已經到了。所以去年大將軍才會走得那麼乾脆,他早就已經有了退意了。”
百裡輕鴻微微點頭,“寧都郡侯現在打算怎麼辦?”焉陀邑道:“先命人傳信給攝政王,看攝政王有什麼打算吧。畢竟…我的任務是帶回沈王的遺骸,但是……神佑公主所提地條件,卻不是我能夠做得了主地。”百裡輕鴻心中暗道,“神佑公主的提的那種條件,隻怕無論是誰也都是做不了主的,包括拓跋羅。
對此,百裡輕鴻自然是滿意的。神佑公主和拓跋羅談崩了,對他隻是有利無害。隻是,拓跋興業真的如焉陀邑所說的一般隻想當個閒雲野鶴麼?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又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青州?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看一看神佑公主這個弟子如今到底成長到了什麼地步了?
送走了焉陀邑,難得可以稍微喘一口氣的楚淩便拉著身體略好一些了的君無歡出門逛逛了。對此,雲師叔也也是十分讚同的。君無歡如今雖然身體虛弱不能輕易動武,但是整天呆在院子裡不出門身體又怎麼能好呢?君無歡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姑娘。
天啟兵馬剛剛奪下青州城還不算久,但是如今青州城卻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城中的貊族人少了很多,街上幾乎已經看不到貊族人的身影了。要知道,若是在從前整個地方稍具規模的城池,可是到處都是貊族人的身影出沒。
兩人攜手漫步走在街上,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讓人覺得格外的安寧平靜。仿佛這不是剛剛被奪回來地城池,距離不算遠的地方還在打著仗,青州隻是太平盛世下一個最普通的城池一般。
一邊走,楚淩一邊側首看身邊的君無歡。
“阿淩,怎麼了?”君無歡輕聲笑道。
楚淩道:“如果累了就告訴我。”君無歡輕笑了一聲,道:“阿淩放心,我不會逞強的。而且,我現在也沒有那麼虛弱。”雲師叔能放他出門,就證明他目前真的不需要整天躺在房間裡靜養。楚淩自然也知道,她不止一次跟雲師叔和雲行月肖嫣兒討論過君無歡的病情。按照雲師叔的說法,君無歡如今的情況還算穩定。隻要不跟人動手,不再出什麼意外,堅持到年底應該不成問題。
“我知道。”楚淩笑道,“但還是有點擔心。”
“這次嚇到阿淩了麼?”君無歡問道,雖然沒有聊過這個問題,但是君無歡也知道自己昏迷這段時間阿淩絕對不會好過。就如同知道阿淩除了事之後他的感覺一般無二。楚淩也不隱瞞,認真地點了點頭,“是啊,真的嚇到我了。”
君無歡眼中泛起幾分歉疚,“抱歉,以後我不會再讓阿淩擔心了。”
楚淩含笑點頭表示相信她,但是心裡卻知道隻要君無歡的身體一日不能康複,他們隻怕就一日免不了擔心了。
“前麵好像很熱鬨,過去看看吧。”君無歡拉著楚淩朝著前方喧鬨的街頭走過去。
前麵的接頭圍著不少人似乎都在看熱鬨一般,人群中間傳來了罵聲,還有女子哀求的聲音。楚淩和君無歡對視了一眼,他們都聽出來了,那女子說得雖然是天啟話,卻帶著幾分生硬,顯然不是中原人。
兩人走進了一些,仗著身高果然看到了被人圍在中間的幾個人。一對年輕男女有些狼狽的攙扶著對方,女子滿臉哀求男子卻是滿臉憤怒。那男子是個天啟人那女子卻明顯是個貊族人。正指著他們怒罵廝打的幾個人都是天啟人,其中一個男子與那天啟男子相貌有幾分相似,顯然是他的家人。旁邊圍觀的人們也在暗中議論紛紛對著那對青年青年男女指指點點。
“大嬸,這是出什麼事了?”楚淩低聲問旁邊的一個婦人。那婦人正興致勃勃地與人議論著,聽到楚淩問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就道:“還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王家的人要趕走他們家的媳婦兒嘛?”
楚淩微微挑眉,“那對年輕人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