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醋(1 / 2)

靳燃撚了撚指尖, “哦。”

裴行遇隻吃了一口, 這段時間的胃口幾乎沒有, 每天都靠著能量調節水和一些藥物維持, 身體機能的影響非常大。

步虞私下交代他其實可以選擇用靳燃的信息素來輔助調整, 但裴行遇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影響靳燃, 也不想暴露自己Omega的身份,便拒絕了。

“靳燃, 這次的演習和以往不一樣,他們有心要將我鏟除的同時也一並打散紫微垣,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靳燃說:“先喝粥, 吃完再說。”

裴行遇還想開口,靳燃先他一步說:“喝完。”

裴行遇拗不過他,無奈地握起勺子一口口將粥全喝了, 空間艙裡安安靜靜地隻剩瓷勺撞壁的聲音, 清脆短促。

靳燃看著他斯文至極地吃東西方式, 撚了撚指尖一下子聯想起那天給他喝自己血時被他含住了用力裹吸的感覺,舌尖真的軟。

裴行遇的軍裝鬆鬆搭在肩上要掉不掉地露出一點肩膀, 襯得整個人有種病弱的美感,裡頭穿了件白色的襯衫, 不是軍裝襯衫, 是他私人的衣服。

靳燃微微蹙起眉,“喂, 你沒事穿成這樣乾嘛, 軍裝也不好好穿。”

裴行遇抬起頭看他, 又垂眼看了自己,不解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不妥了!不是你說的嗎在紫微垣上就要好好穿軍裝,你看看你的軍裝搭在肩上也不穿好,扣子也不好好係,還有襯衫的袖子連袖扣都沒係上,領口也沒全係上。”

靳燃一口氣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就這麼見人?堂堂司令連個衣服都不穿好就見人,像話嗎?自己都不要求還怎麼要求彆人。”

裴行遇被他這一通說搞懵了,他最近狀態不太好,扣子沒有全係完在領口留了一顆透氣,手腕的扣子是因為剛才洗漱怕弄濕了,沒來得及係上。

自己當初要求他的話全被送回自己身上,還送的這麼義正言辭,裴行遇有些無奈地將手腕和領口的扣子係上,又將軍裝穿好才說:“這樣行了?”

靳燃看著他領口嚴實,軍裝嚴謹,又和平時那個禁欲冷漠的樣子如出一轍,這才滿意地點頭,“這還差不多。”

“……”裴行遇輕搖了下頭。

“那我們現在來談談正事。”裴行遇頓了頓,在心裡想了想措辭,靳燃性子烈更不知道什麼叫認輸,自己和洛新陽受傷,讓他產生了自家人讓人欺負了的感覺,他會想要討回來是再正常不過。

他得分析利害,不能讓靳燃這麼不明不白地就把擔子接下了。

“雖然紫微垣從我接手以來就走的很艱難,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他們的司令,如果因為你的指揮讓紫微垣不複存在,你就是整個紫微垣的罪人,這個後果你想過嗎?”

靳燃點頭,“想過了,下一個。”

“你畢業成績雖然很好,但到底沒有指揮的經驗,我還什麼都沒有教過你,萬一出了事我沒法跟靳部長交代。”

靳燃一聽這三個字眉頭瞬間就皺起來了,脫口道:“你跟我爸結婚還是跟我結的婚?張口閉口就是沒法跟他交代,你要跟他交代什麼?輪得到他找你要交代?老子樂意為誰拚命就為誰拚命彆人管得著嗎。”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愣了下。

靳燃說:“反正你彆管他,我自願的你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裴行遇看著麵前的空碗,盯著裡頭的勺子看了一會又抬起頭來,說:“靳燃,我不想讓你跟我一樣,背負這麼深的罵名,你還年輕。”

“裴行遇。”

裴行遇話音一停,“嗯?”

靳燃將蹺著的腿放下來,雙手撐在他麵前的晶體桌上,微微前傾身子朝向裴行遇,一字一頓地說:“我,二十二歲了,是你男人。”

“靳燃!”裴行遇眉梢一蹙。

沒等他教訓,靳燃已經收拾了碗放在托盤上,轉過身背對著他說:“不管這個婚姻的真假,也不管你跟我爸簽了什麼合約,咱們都已經已婚五年了,我不是你當初看見的那個十六歲的少年了,明白嗎?”

裴行遇看著他的背影,軍裝筆挺背脊挺拔肩寬腿長,隱隱地白麝香氣味,靳燃已經完全褪去當年桀驁不馴的少年模樣,成為一個讓人著迷的男人。

“兩個小時後過去開會,我會宣布由你接手指揮,在這之前你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是否反悔。”

靳燃沒回頭,衝身後擺了下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裴行遇輕舒了口氣,看著麵前那個空蕩蕩的椅子,嘴角似乎還有靳燃抹過的觸感,黑色手套上沾著白色粥水。

他說。

——我,二十二歲了,是你男人。

他真的虧欠了靳燃太多,為了煙煙、為了不複存在的“天紀”號,他在這世上對得起任何人,唯獨委屈了靳燃一個。

裴行遇長舒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耳邊似乎還有他清冽卻狂妄的嗓音,囂張又自信。

他拿什麼還啊。

**

裴行遇恢複的不算好,有時候呼吸重一點還會疼,但卻又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他還不知道是靳燃給他喝了血調節信息素,用信息素來催動身體機能的恢複。

賀星闌看他走路不太穩,“我扶著您吧。”

“不用,你幫我拿著文件就好。”裴行遇把手裡的幾張文件遞給賀星闌,自己走在前頭,他是紫微垣的定心丸,不能讓人扶著。

賀星闌看著裴行遇挺拔如鬆的背影,在心裡感歎:司令真的好厲害啊,洛新陽現在還每天嗷嗷身上疼,司令居然都已經恢複如常了!

裴行遇轉過身,“賀星闌。”

賀星闌反應過來,小跑著跟上,滿眼星星地看著裴行遇,“司令,您好厲害啊,那麼重的傷居然恢複的這麼快,那天我都嚇死了,看到您吐血我還以為您……”

裴行遇:“以為我會死?”

賀星闌呼吸一哽,隨即用力搖頭,“呸呸呸才不會,您是最強的!才不會死呢,您救了我還給我起了名字,是世界上……不,您是全宇宙最好的人。”

裴行遇在心裡輕笑了下,他一點也不強,也並不好。

他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沒有辦法找出“天紀”號爆炸的原因、沒辦法救煙煙,也沒辦法儘早還靳燃自由之身,還要讓他背負這麼大的責任。

賀星闌咬了下嘴唇,小聲說:“司令您這麼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裴行遇莞爾,“那好,借你吉言了。”

兩人進來的時候,孟如錢已經帶人等在裡麵了,這次參與演習的所有人,包括洛新陽和鐘琯宋思深。

士兵們齊刷刷地去看裴行遇,鐘琯不敢抬頭,下巴都快杵進軍裝領口裡,放在腿邊的兩隻手攥的發抖。

宋思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隱約可見下顎肌肉抽動似乎在咬牙忍耐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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