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針腳繡織出的薔薇花紋浸透了,潔白絲綢與絹紗洇成極淺的灰,因尺寸合身,緊箍著,隱隱能窺見一抹皮膚的顏色。
“道文,”西利亞緩過氣,視線先是落在道文手上,那些血口子狠狠在他的心尖上揪了一把,他心疼得要死,“你的手……我給你處理一下。”
——道文破窗而入時弄傷了右手。
西利亞直起身,要去拿藥和綁布,可就在這時,他對上了道文的目光。
道文雙眼噴火,赤luo地、暴戾地瞪著他,喉結滾動,乾咽著唾沫……來自獵食者的直白凝視,駭得西利亞雙膝發軟。
他察覺到周身湧動的腥甜與熱浪,以及一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西利亞顧不得找藥箱了,他反手摸索著後頸的暗扣,手指抖得厲害,他往盥洗室跑,結巴地嘟囔著:“我、我還是先換衣服吧,這件實在是太熱了,我很快就……”
道文卻一把擭住他,凶狠地搡回牆角,眼珠猩紅。
“我是西利亞哥哥,”西利亞簡直把他的名字當成醒神咒了,他故作輕鬆,“清醒一點,我是……”
嘶啦——
曖昧、細膩的裂帛聲。
道文常年做手工活兒的、鷹爪般強悍的大手硬是從那做工精良的長裙上扯下一截紗料。
西利亞驚得一躥。
“西利亞哥哥。”道文含糊地重複。
“對、對,我……”西利亞急忙回應。
道文攥住那些純白的薄紗與珍珠銀色的綢緞,儘數揉亂在掌心中。
那些婚紗麵料明明如雪浪般輕盈純淨,捏在手中卻是如此溜滑汗濕。
它同時象征著聖潔的新娘與隱秘的x。
與西利亞一樣。
“西利亞哥哥……”道文緩緩重複,他說得那麼慢,那麼仔細,簡直就像是在拿這幾個音節磨牙。
可下一秒,他毫不含糊地撕爛了那團布料!
他眼神殘暴,嫉妒與yu望彼此撕扯,他撕碎禮服裙的裙擺,拽住結實的蕾絲繡紋猛扯,嚼爛不牢靠的卡扣,掙斷繁複的係帶,將繪製著紅玫瑰的白絲襪弄爛成幾截,僅剩幾條細絲堪堪勾連……
西利亞嚇得渾身僵硬,他嗚咽起來,臉蛋濕紅,浸泡在淚水中。
可道文這次不為哀求所動,瘋狂尚未退潮,他再次發出受傷般的痛吼,迫切地粉碎其他雄性留在西利亞身上的事物——那件昂貴、可憎卻you人的禮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