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如我仙去(6)(2 / 2)

黃呈安冷著麵孔,走到他跟前,語氣有幾分嚴厲:“你二人不過外出遊曆,怎惹上這種禍事。”

黃呈安沒有子嗣,多年來,一直待師兄之子視若己出。收到隱一消息後,他便放下手中事務,即刻啟程。隻是即使以他大乘期的修為,從天崇門所在的來到遙遠的無鄴城,也花費了整整一天半時間。

他拉過晏冰遲的手,仔細探查他的脈象,眼神隨之一凝,臉色也愈來愈沉。

晏冰遲觀察著他的臉色,等著他開口。

“……罷了,回門再說。”黃呈安有些無奈地道,隨後便放過晏冰遲,往屋內看去。

他對陸逢君也是有印象的,從前隻覺得是個勤奮可塑的弟子。

陸逢君傷勢並未好全,黃呈安便免了他向自己行禮

不經意間,宗師與老嫗對上眼。隻這一眼,他卻一陣恍惚愣神。

“如煙……”黃呈安嘴裡默默念叨道。

立在他身後的晏冰遲垂眸,隨後將視線移向柳如煙。

修真之人五感皆很靈敏,柳如煙自然聽到了黃呈安有些支離破碎的句子。

隻是她用廣袖藏住微微戰栗著的手,表情平靜。

“是你嗎……如煙!”

“閣下認錯人了。”老嫗輕笑道,微微挺直脊背,端得一副傲然姿態,“妾身此前的確姓柳,卻並不是那位天下第一美人。”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背對三人。

入紅塵之修士,其實又有幾個能夠善終呢?

她不能,傳說中勘破了紅塵的黃呈安亦不能。

遭受功法反噬後,她便一日更比一日地衰老、醜陋起來。即使已至大乘,卻也改變不了這副樣貌。而她不願意讓黃呈安看見自己如今的樣子。

在他心裡,她應該永遠都是美麗的。至少,不該如此不堪。

晏冰遲抽回放在柳如煙身上的視線,單是看向自己的手。而他身前立著的黃呈安,雙手有些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靜默片刻後,啞然失笑。

“是我唐突了。還望閣下莫要責怪。”

說罷,黃呈安朝柳如煙的背影拱了拱手,又道:“逆徒頑劣,惹下禍端,這幾日來多有勞煩閣下了。”

考慮到陸逢君的傷勢,二人又在柳如煙處住了幾日,待陸逢君的傷口結痂,便告彆柳如煙,隨同黃呈安返回天崇門。

回去的路上,陸逢君不經意般向晏冰遲問起柳如煙和黃呈安的事。

他用的是密語傳音,並不怕會被黃呈安聽到。

晏冰遲便將黃、柳二人間的故事緩緩道來:黃、柳二人本是一對,但因小人離間,產生嫌隙,自此橋歸橋、路歸路,相互背離。

陸逢君聽完,凝視著他,半晌,認真而又情不自禁地出聲:“師父,我永遠不會誤會也不會背叛你的。”

晏冰遲望他一眼,側頭不語。

若是陸逢君並未喜歡他,二人也許可以成為一對讓人豔羨的忠義師徒吧。他心下想到。

回到天崇門後,晏冰遲率先來到父親晏淩霄所在的虔心殿。

黃呈安並未將他誤入凶陣一事告訴晏淩霄,晏

冰遲本人也不打算將此事告訴父親。

他拜過晏淩霄,隨後隻將外出遊曆四十餘年的大小事件簡略地拎了一遍。

見過淩霄君後,晏冰遲便跟著黃呈安,一路來到黃呈安的院落。

此處常年設有結界,除非黃呈安允許,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性極高。

晏冰遲對此毫不意外。那日他見黃呈安表情凝重,加之自己身體的異常表現,便有所察覺,自己的身體,或許是又出了什麼問題。

他在給係統記的賬上又添了一筆。

黃呈安帶晏冰遲進入居室,合上門,才道:“近日來是否日間時常周身發冷,使用驅寒咒亦無多大作用?”

晏冰遲點頭。

“……這是你體內的陰氣又卷土重來了。”黃呈安語調有幾分沉痛,“想必與那凶陣有關。”

聞言,晏冰遲沉默一瞬。他當日確實是進入凶陣後,突覺頭暈發冷,也為此才差點著了凶陣的道,和陸逢君兩人都差點淪為它的養分。

他想起九十年前,自己被小人暗算,導致陰氣入體一事。同時,腦海中亦浮現出一個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