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放心自家孩子,之後幾天,陸時宇一直待在片場,忙前顧後的,連小劉都吐槽他像被剛上任的奶爸上身。然而陸時宇如此敬業,被警惕著的影帝卻一直沒出現。
連續幾日無突發狀況後,他放下心來,便改為下午四點準時“打卡”。
——陸時宇瞧見影帝抬手擦去晏冰遲嘴角蛋糕屑那一幕正好是在四點前後。
陸時宇第一天跟前跟後的時候,晏冰遲本來想勸阻,讓他儘管去忙自己的事情,畢竟霍正異又不會真的對他造成什麼威脅,陸時宇專心忙自己的事,也有利於他任務的完成。隻是一想到陸時宇一定會發表的長篇大論,也就隨他去了。
晏冰遲敢肯定他如果真的這麼乾了,陸時宇甚至還會猛地意識到他一早就知道霍正異的態度不對頭,接著恐怕也不會是長篇大論這麼簡單。
比起被慈父心態的陸時宇用長篇大論持續性洗禮,晏冰遲還是更願意人時時跟著自己一點。
陸時宇沒再跟前跟後的第三天,霍正異又出現在了片場。
之前晏冰遲意識到影帝喜歡自己後,也並沒有特殊對待對方——故意冷落或者特彆熱情之類的,而是十分平常心地就當這事不存在,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反正霍正異也從未有越界的行為或者言論。
於是過去的三個月裡影帝給他發消息,晏冰遲看到也就回了,三個月下來,兩人反而相熟了許多。
這天清晨,晏冰遲照舊坐在化妝室裡,等著化妝師給自己上完妝,順便閉眼小憩一會兒,準備等繪製胎記的時候再睜開。
昨天晚上他上線打了陣遊戲,一時沒注意時間,就睡晚了。早上剛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引得白導都頻頻側目,多看了他幾眼。
化妝師給他上完妝後似乎是離開了一會兒。晏冰遲隻聽到輕微的搬動椅子的聲音,接著,便有布料摩擦過後頸——似乎是袖口。
化妝師小姐今天穿的好像是中袖,衣服也不是這個材質。
他睜開眼,通過鏡子和西裝革履的霍正異對上視線。
隔了幾天,影帝又來探班了。理由估計還是上次用的過來看看堂弟。
晏冰遲有一
搭沒一搭地想著。
其實假若他對於人類的外表再注意或者看重一些,就會發現無論這次探班還是上回探班,霍正異都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衣服是剪裁良好、完美凸顯出其黃金比例身材的高定西裝,作為第二張臉的領帶哪怕單獨挑出來,價格都令人咋舌。
“早上好。”霍正異撥開他耳側的頭發,“化妝師有事出去了。我給你畫吧。”
晏冰遲對於由誰來給自己畫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見對方神色平靜如常,也不懷疑他的說辭,隻把頭偏了偏,好便於對方動作。
“她有跟你說我耳朵後麵比較敏感嗎?”
話音剛落,晏冰遲想起來身後這人算自己的追求者。
頓時整個人都有些尷尬起來。
他在糾結對方會不會錯把自己的行為當成某種暗示,但想到自己也從沒表現出知道影帝喜歡自己,又很快釋然。
“有。”霍正異看著青年耳尖泛起了薄薄的一層紅,眸色微沉,表情卻依舊十分正經。
“平常都是誰給你畫的?”是在問是哪一個化妝師。
“唔,就剛走出去那個。我本來還想著也許隻需要畫一次就行了。結果每天都需要畫。”
霍正異手上動作不停,聽著他抱怨——落在耳裡,那語氣不像是在抱怨,倒更像是撒嬌,無意識的那種。怪可愛的。
胎記繪製越趨完整,霍正異便感覺自己喉嚨越發乾澀。
他想一點點細密地親吻對方的脖頸,在那白皙而線條優美的脖子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這世界上永遠隻有一個人是他的甘霖。
遇到之前從來沒覺得渴,遇到之後一切的欲求都是因他而起。
霍正異往後退開一點。
他在等。
“謝了。”剛畫完,晏冰遲便起身,揮了揮手朝門外走去。
雖然沒喜歡過人,也沒追過誰,他總覺得在畫胎記的時候,原著裡生人勿近熟人也最好遠離一尺的霍正異並不是不小心才碰到他後頸皮膚的。
走為上計。
.
連月的拍攝終於要接近尾聲,劇組一行轉移至H城,正好碰上了連綿的雨。
也挺湊巧,淋雨鏡頭一共有三處,所需的場景地點都位於H城。
力求每一個鏡頭都完美無缺的劇組當然不會放過這
個機會,淋雨鏡頭立時開拍。
演員淋雨的時間往往要比最後拍好的片段還要長上許多,怕演員感冒,場地內備了充足的薑茶和毛巾。等演員一從雨裡回來,工作人員或者助理會馬上用毛巾將人捂住,再遞一杯暖暖的薑茶。
晏冰遲前兩次淋雨結束後都沒什麼感冒的征兆,依舊活蹦亂跳的,也就沒怎麼將雨中拍攝可能帶來的感冒威脅太放在心上,薑茶也隻是迫於小劉的監管才象征性喝幾口——大概是因為嗜甜,他並不太能接受薑茶的味道——旁人或許會覺得薑茶甜,晏冰遲這裡隻會重點關注到甜味之外的辛辣和苦味,那點微弱的甜味跟沒有也差不離了。
本來晏冰遲想著無論現實還是虛擬世界,自己從來沒有發熱過,這次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等到開始拍攝第三處鏡頭,就感覺有些不舒服,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這時他還有心情想著這次的打臉來得並不算早。
勉力拍攝完成之後,晏冰遲去洗了熱水澡,換上乾爽的衣服,抱著薑茶,再開口的時候嗓子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