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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相信中島敦不會四處宣傳,但他更相信從此以後中島敦會將他和混蛋太宰的關係,打上奇奇怪怪的標誌。
在他眼裡恐怕從此以後大概再也不是純粹的劍拔弩張的上下級。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無所謂事情的時候。
“我說。”
中原中也將從腦中冒出的“地下戀人、金主、霸道黑幫首領強製愛”等詞彙拋之腦後,懶洋洋的從浴缸裡抬起手臂,帶來一片“嘩嘩”水聲。
“你到底要蹲在哪兒到什麼時候?”
某隻臉上還被素白的繃帶遮住半邊眼睛的宰治,委委屈屈的蜷著大長腿學貓貓蹲,蹲在中也大敞開的浴室門外,眼巴巴的看著正在泡澡的中也。
“…………”
你這家夥是被遺棄過的流浪貓貓嗎?洗個澡還眼巴巴守著人。
說起來,
中原中也想起之前從車上到回到彆墅,某隻喝醉了酒的宰治黏糊糊的非要跟著他粘著他,走開一步就哼哼唧唧的表示不滿,就跟一塊狗皮膏藥似的。
他忍無可忍吼了一句:“再跟著我就把你丟出去!”
然後宰治貓貓跟是不敢寸步不離的粘著他了,但眼巴巴的蹲在浴室門外是幾個意思。他可沒有洗澡給人觀看的愛好啊!
“……chuya。”
中原中也聽到某位宰治貓貓委委屈屈喊他,眉梢一跳:不愧是太宰治,即使是喝醉酒整個人都ooc了竟然還是會察言觀色——隻要發現目標有心軟的跡象,立即演技爆發。
總而言之:有多柔軟委屈,就他媽有多柔軟委屈。必要的時候蹬鼻子上臉以達到目的,此不要臉的程度和他清醒的時候不分上下。
於是基於這一點要素,中原中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喝醉酒後的太宰治的內裡換了芯子——畢竟不要臉的如此雷同,除了太宰治還會有誰。
“行了。”中原中也由舒舒服服的躺著的姿態緩緩坐起。細長白皙的胳膊劃出浴缸,隨意的垂落在浴缸的邊緣,透明的液體從肌理滑下,凝聚成水滴,緩緩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那一頭蓬鬆的頭發蘸了濕意繾綣著垂落在臉頰上,冰藍的眼眸有些懶倦。
“你過來,換你洗澡。”
中原中也的外貌放在外麵,幾乎所有人都會將他當成omega。尤其是在神色慵懶的現在。
宰治貓貓眼睛看直了:“中也,我想……”
中原中也伸出**的手臂將掛在旁邊的橡皮筋取下,鬆鬆的綁了個高馬尾,露出雪白雪白的脖頸,從浴缸裡起身。
那腰又細又白,那蝴蝶骨簡直美妙,尤其是看起來緊繃繃肉乎乎的——
中原中也拿著條浴巾直接穿上,將所有風景全部遮住,冷峻且平淡。
“不,你不想。”
“……”宰治貓貓當場表演一個貓貓委屈:“chuya欺負我。”
奈何乾部大人冷酷無情,才懶得理會他的演技,“不但欺負你,我還想揍死你。”
“…………”
過分!
宰治貓貓扁了扁嘴巴,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看到自家的乾部懶洋洋的將玉白的腳丫子穿進拖鞋裡,那指頭圓潤可愛,因著剛洗過澡的關係流露出點點濕意。
頓時宰治貓貓想說的話全部卡殼。
“要麼滾去洗澡上床睡覺,要麼就滾出我的家。”中原中也著實是有點困了,懶散的打著哈欠走過他。“自己選吧。”
怎麼說呢,喝醉酒了的太宰治除了黏糊糊不能離開半步以外,心思單純好欺負。換做平時的太宰治不是跟他玩起了**的把戲,就是一貫的強勢。
這也是他會去接走太宰治的重要原因。
中原中也將放在鞋櫃上的蛋放在柔軟的容器裡,為了擔心被磕著特意找了軟布墊著。才剛放好,就聽到浴室裡傳來了水濺在地上的聲響。
隱約之間似乎還能聽到某人嘟嘟嚷嚷的抱怨,顯得格外的孩子氣。
中原中也唇角不著痕跡的勾起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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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早上中也習慣性的在淩晨5點醒過來的。等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枕頭下麵摸終端機,卻感覺到身體的束縛感。尚且迷糊的腦袋在那一刹那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卻看到一張湊的極近的漂亮臉蛋,睡顏恬淡安靜。
隻是——
那雙纏滿了繃帶的細長手臂緊緊地、再緊緊的把他圈在了懷裡。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鬼,眼底下的黛青色黑乎乎的一團,襯得那雙桃花眼都有些失了光彩。
這家夥又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中也,我要走了。”
-“隻是可惜了中也……”
夢境裡的太宰治說過的話,詭魅的傳入中也的腦海裡。將中原中也眼裡難得的柔和凝固,連眉頭都蹙了起來:
如果第一次夢見太宰治說要去死也就罷了,第二次夢境比第一次更加清晰。
那麼——
會不會有可能是預知夢?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中也五指不自覺的緊緊握住:他的確是從頭到尾都知道太宰治從來沒有放棄過自殺的念頭,也知道太宰治近幾年一直在秘密的籌劃著什麼東西。
私底下的策劃、夢境、刻意的疏遠。難道這些東西是有什麼關聯的嗎?
中原中也的眉頭越蹙越緊,在事情無法判斷的時候,他總是優先的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