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來了, 接電話啊~”
在夜鬥瞪大眼睛怒視中原中也的時候，被扣在桌麵的終端機又不依不饒的開始作響。中原中也將終端機翻過來，看著上麵跳躍的一串數字：果然不出所料的又是之前的部下。
時間耽擱的有點久了。
中原中也轉身進房間, 等他再度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 徑直將掛在衣架上的禮帽取下來戴在頭上,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到門邊：
“我先走了。”
中原中也倒不至於對夜鬥說出類似“文件不你要碰”之類的話, 他可以清楚的明白夜鬥對於這些沒有興趣。
就好像夜鬥因為沒錢進入了珍妮小姐的組織, 實際上沒有把自己當成他們中的一部分一樣, 尊貴的神明往往在某一點都是倨傲且不屑一顧的。
不過，對於建立屬於自己的神廟一事倒是相當執著。
中原中也走到了長廊, 一直沒有說話的夜鬥此刻才好似終於確定了他不會問起似的，開口道。
“中也不想問問，珍妮小姐的組織沒了以後，我們都何去何從了嗎？”
何去何從。
中原中也站定在門邊，挺拔的身形在西裝的襯托下鐵血冷酷：“你不論有沒有加入組織，不也都是我行我素？有什麼差彆。”
背後傳來一聲短促的輕笑。
“平時總感覺中也給我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我不明白中也為什麼會在人類的世界當差, 現在卻能感覺到——中原中也你是懂我的。”
“…………”
“不是朋友之間的理解, ”夜鬥撩起眼皮，大大的貓瞳裡沒有揶揄、沒有狡黠、沒有故作風流的調笑，仔仔細細的看著門邊的身形。
“而是因為，我們都是神明。”
儘管是不同世界的神明, 儘管他們一個看起來極其富有而且做著高危的工作, 一個吊兒郎當得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可以隨意的掩飾自己。
但總會在某個時候有一種感覺——
因為我們都是神明, 有的事情不需要刻意的去傳達對方都懂得。
“說什麼傻話。”中原中也壓了壓帽簷，“不管是人類還是神明，如你心意的活著不就好了？”
“你說的沒錯。”
中原中也眼睛因為吃驚微微睜大，不僅僅是因為那原本坐在自己位置的小野貓神明忽然出現在身側，更是因為……
他低頭看了眼從背後伸過來摟住了腰肢手，寬大的深色係條紋武士服掀開了一角，露出一截白皙而伶仃的手臂。
“所以這句話也要送給你，神明不應該被凡人牽著鼻子走。”
什麼見鬼的送給我，
你其實就是想說這一句話吧。
何必繞一大圈子，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中原中也低笑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某位神明貼在他背上的毛絨絨的腦袋，冰藍色的眼睛凝聚著冷意。
“當然。”
這是獨屬於神明之間的心有靈犀。
*****
-“嗡。”
“行了。”中原中也感受到放在包裡的手機又在震動，想著部下一定是等急了，拍了拍夜鬥的腦袋：“把蹄子拿開，汗味抹我衣服上了。”
你這家夥！
夜鬥氣哼哼的緊緊抱住纖細的腰肢：“我就不！”
……你是小鬼嗎？
中原中也現在可沒功夫跟鬨了彆扭的小鬼見識，乾脆掏出了手機，眼底徒然降了溫度：
他本以為是部下等的太心急了。沒有想到打開來是一則來自太宰治的短信。
“你不打開看看嗎？”
背後跟連體嬰兒一般黏糊糊的靠著他的小鬼頭，此刻也不鬨彆扭了，將自己的下頜靠在中也的肩頭閒散的詢問道。
回複什麼。
能夠發信息代表壓根就不是公事上的事情。
中原中也回頭瞥了一眼跟樹袋熊一般的夜鬥，徒然發現夜鬥比他高了一個頭，那腦袋掛在他的肩膀上可謂是最佳的視覺位置。
小鬼明明是個窮鬼，怎麼就能長得比他高了？
“你那嫌棄的眼神是幾個意思？我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做！”
“你的存在就很礙眼了。”中原中也一記毫不客氣的肘擊襲擊過去，那黏糊糊的小野貓登時飛快的收回了貓爪子，踩著木屐往後退了一步。
“喂喂，中也你這麼說太過分了！”
有過分嗎，
我怎麼不知道。
-“嗡，嗡。”
在中原中也淡淡掃夜鬥的功夫，手機又傳來震動的聲響，這一回中原中也直接放回了西裝口袋裡，如果不出意外肯定還是太宰治。
那看與不看又有什麼必要。
隻不過——
中原中也冰藍色的眼睛裡劃過一絲狐疑：太宰治恰到時機的短信也來得太巧了。
正好在他被夜鬥抱住的時候發信息過來，時間精準地就像是太宰治親眼看到了似的。
中原中也眼眸裡染上了犀利，遂抬頭看了眼對著走廊的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