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景天忍不住睜大眼。
武藝小成,白景天最多與人切磋,連傷人的次數都極少。咋然聽聞死亡事件發生在自己身邊,不免驚訝。
“怎麼回事?”他不由問道。
不待林天誠解釋,一位據說是追蹤歹人至此的俠士道,“今晚我一直在屋內修煉,聽聞有人在屋簷疾走,便出門查看。誰知,卻是一黑衣蒙麵之人。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若是正大光明,何必掩人耳目?我一想不對,便跟上去。那人發現我綴在後頭,便往這裡來,跳進院落。
這裡住的都是客,我總不好擅自闖入,是以敲門詢問。哪知,門內明明燭火通明,卻無人應答,我這才推門而入。結果,門內的兄弟已然氣息全無。”
有人詢問道,“你發現不對,為何不立刻找人,而是一個人跟上去。”
那人道,“我本想著暗中追查,誰知黑衣人內力深厚,一下便察覺我的蹤跡。我一時顧不及,隻想著先將人追到,稍有懈怠。”
情急之下,情有可原。
昆山派掌門問道,“院中住客可有發現可疑之人?”
一行人紛紛搖頭。
這個院子內住的都是年輕一輩的弟子,若對方內力深厚,察覺不到實屬正常。
“難道是黑衣人逃入屋內,被看到,這才殺人滅口?”
“非也,這位弟子死亡已過半個時辰。”
宅院發生命案,此時可大可小。敢在林盟主勢力範圍內逞凶,凶手必然不是一人。
“難道又是魔教?”
“也隻有他們敢如此蓄意挑釁。”
魔教一出,眾人紛紛附議。
嚴謹忍不住黑線,隱晦地朝禦玄看上一眼。禦玄微微搖頭,示意並非教中人所為。
林家燈火通明,林盟主露出悲憫的神色道,“各位,是我看護不周,令這位弟子發生不幸,先在這裡告罪。”
“話不能這麼說,魔教猖獗,此次江南武林交流大會,對方必是前來搗亂。”
“魔教慣會使用旁門左道、邪派法門,我等正道人士,一時不察,情有可原。”
“……”
一群人推諉過後,才發現這位弟子躺在原地許久,竟未有同門弟子認領。
眾人一問,才知這位弟子平日孤僻,甚少與人往來。而對方所在的門外住得遠,一時竟未得知消息。
一般管家安排住處,都會將同一門派或者同脈相承之人安排在一處。然而這位弟子的門人人數過多,一個院子住不下,這才放到這個院子中。
小派掌門終於前來,看到麵色青白的弟子,隻哀歎一聲,吩咐其餘弟子為其斂屍,便不再管。
此事就此蓋棺定論,林家守衛加嚴,卻是無人再行探究。
所以說,出了事往魔教上推,就可以不用追查真相、尋求證據?
怨不得他們教派名聲如此之差。
聖教教眾行事放蕩,對聲名看得極淡,這也是所謂的正道俠士將其定義為“邪”的緣由之一。
淡泊名利就是邪道?未免過於可笑。
聖教雖然不在意江湖潑來的臟水,卻非逆來順受之人。無辜指責,惹人心煩,遇上心情不好的,難免出手教訓一番。
有一就有二,出外行走的教眾隻覺一頭霧水,與所謂的俠士起了衝突。久而久之,便成為站在江湖正道對立麵的魔教。
眾口鑠金,他們可還什麼都沒說呢,就直接被定義為惡。
江湖有善就有惡,眾所周知。然而所謂的正道就真的光明磊落、心如明鏡嗎?若深究,怕是較之所謂的魔教更為不堪。
不過是渡上偽裝,藏汙納垢之所罷。
回到屋內,嚴謹眉頭緊皺,“難道就這樣讓他們將臟水潑在我們身上?”
聖教教眾特立獨行,講求井水不犯河水。若他人挑釁,自然不是輕易放過。即使心內知曉聖教並非江湖傳言所說,卻也不會尋求正道的認可,以全青白。
隻求無愧於心。
嚴謹原本也不在意這樣的名聲,劇情中,聖教便是惡的一方,他的身份是惡人,又怎會去求證孰是孰非。
劇情最後,也沒說聖教如何。想來,必是與武林正道同存於世。有正就有邪,若無聖教,邪火便會燒到正派身上。所謂的武林正道,定然會留下聖教。
然而現在禦玄是聖教教主,最後他的悲劇,最大的原因就在身份上。禦玄是他從小相伴成長的好友,他自然不會任由對方落得一個悲劇。
聖教失去一個教主,最多再換一個。教內崇尚實力為尊,人情關係淡薄,保全教派是首要,禦玄的生死與他們最不緊要。
禦玄作為教主,實力足以威懾一眾野心勃勃的教眾。然若他實力折損,恐立刻就會被趕下教主寶座。
禦玄道,“阿成不喜歡?”
嚴謹理所當然道,“不喜歡。我是聖教教眾,青龍堂堂主,聖教相當於是我的家。家被人塗鴉、砸毀,怎會喜歡?”
禦玄不知道他已經知曉對方魔教教主的身份,既然對方不說,嚴謹就裝作不知。但在說法上,卻要稍作改變。
他不生氣禦玄瞞他,若是兩人身份互換,大概他也會瞞著對方。
越是珍惜,越會惶恐不安。即使心中相信這份友誼,總免不了擔心,身份是否會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現在假裝不知道禦玄身份,是以相處與平日無意。若禦玄當真擺出教主姿態,嚴謹也許不會如此放肆。
他的身份一點也不比禦玄魔教教主這個身份容易令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