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張楨心中感慨,又回頭細細打量進門的兩人,一個大夫,一個行商,看起來平平無奇。

罷了,這可是聊齋世界,天下間的奇人異事多如牛毛,她隻怕也好奇不過來。

張楨轉瞬就不在糾結那二人,先填飽肚子要緊。

剛進門的楊、朱二人,隨意尋了個桌子坐下,見與幾個讀書人共處一室,於是隔空攀談道:“幾位書生,這是要進府城趕考?”

顧學林一貫開朗隨性,此時將嘴角一抹,起身施禮道:“正是!兩位先生這是要去哪兒?”

背著藥箱的楊時先答話:“出來訪友,也是要趕回鳴山府,我姓楊,名時,是個大夫。”

又指著身邊的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朱茂,朱三郎。”

幾個書生見楊、朱二人通報姓名,不敢托大,皆起身自報名姓。

楊、朱二人見三位書生,皆不是那等清高性子,便逐漸與幾人攀談起來。

胡亂調侃中,不知如何說到了首府居大不易的話題。

朱三郎乘機邀請道:

“說來也巧,我家倒有兩間空屋,大比之年,幾位秀才相公要是實在尋不到住處,倒是可租我那屋子去。”

“隻是屋舍簡陋,三位秀才相公實在尋不到住處了,再考慮也不遲。”

顧氏兄弟一聽,十分心動,不約而同看去張楨。

大比之年,一入城,最擔心的莫過於要露宿街頭。

考生多,客棧卻是有限的,便宜的客棧就更不好找了,部分貧家書生,甚至會寄居寺廟之所。

能在路上敲定住處,那便是快事一件了。

顧學林在顧彥眼神示意下,開始旁敲側擊那屋子位置和租價。

然而張楨對此,隻能說一句抱歉了。

她這身邊一個狐狸精、一個鳥妖,還有一個隨時會出現的龍女,而她本人一至晚上,魂魄離體,猶如死了般,這些秘密要保住,就隻能是獨居。

甚至連種田,她都不打算留在身邊,早給他尋好了去處。

而被張楨安排好去處的張種田,此時還被蒙在鼓裡,並不知他家少爺打著為他好的旗號,打算直接把他扔進鳴山府的盛文書院讀書。

顧學林與朱茂一拍即合,都覺得對方很不錯,於是定下租約。

張楨若有所思間,被一道目光拉回了神思。循著目光一看,一臉好奇的楊大夫似在默默打量她。

“楊大夫,何故如此看著小生,莫非有哪裡不妥當?”

楊時也不避嫌,依然細細看了張楨幾眼,奇道:“我觀張秀才身上似有奇異之處,不如給我把把脈?”

張楨客氣回道:“小生身體並無不適之處,多謝楊大夫。”

楊時擺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一師兄擅太素脈,能斷人生死福禍,我資質駑鈍略通一二,不知張秀才能否讓我試一試?”

張楨:!

並快速拒絕道:“生死有命,福禍在天。”

謝邀。

一堆小秘密的她,能讓人把這樣的脈?

看來能役鬼的,就是這個楊大夫了。

楊時似乎也沒多失望,隻言道:“張秀才要是改變主意了,可隨時來尋我。”

“楊先生還有這樣的能耐?張兄不願意,我願意啊,能否給我把一把脈?”顧學林出生貧家小戶,沒見識過奇人異事,如今聞此言,既好奇又新奇,急不可耐想要嘗試一番。

楊時見顧學林滿臉都是興致勃勃,也不推脫:“幾位讀書人相公見笑了,我本事不精,隻是略懂一二,不介意的倒是都可以上來試一試。”

顧學林見人應了,不顧顧彥阻攔,當即換到楊大夫那一桌,將手腕一伸,“有勞先生,我就想知道我這一輩子能不能混個官身?”

楊時點點頭,將兩根手指落在顧學林腕脈上,細細聽了聽,說道:“書生肝脈重濁,本無祿位,但微脈隱隱清滔,在於有無間,乃劍走偏鋒之相,好生奇怪!說不準,說不準,你這官脈說有也無,說無也有,無根浮萍般。”

楊時沒有說出來的是,這位顧書生似有得妻餘蔭,襲閨銜之命。

這話不好出口,有侮辱堂堂七尺男兒吃軟飯之嫌。

聽著這話,顧學林十分失望地收回手,這不跟沒說一樣嗎?他依然客客氣氣道謝:“多謝楊先生,不如替我弟弟顧彥也看看?”

畢竟顧彥可比他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