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什麼叫受罰的封印是自己下的?

張楨很快就明白了賀幾道話中的意思,隻見賀道長雙手靈光閃過,對著自己比劃了幾個道印,然後一句:“解了。”

說完後,禦劍淩空飛下,一劍當頭斬向地下的長毛鬼物。

鬼物自知不敵,渾身抖如篩糠,此時卻是連想逃跑也做不到了。

嗚、嗚、嗚,不是說這個恐怖的道人已經離開中州郡了嗎?怎麼還在?

長毛鬼物最後一刻死不瞑目。

孫禹年幾人躲在不遠處,看著這從天而降的驚豔一劍和握劍的冠絕道人,一時間看愣了眼。

等幾人回神時,道人早已不見了蹤跡,連先前的鬼物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不是地上一灘血跡,幾人怕不是以為自己在做夢。

張楨見賀道長斬完長毛鬼物,順手結了幾道印封又封住自己,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泰然自若。

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乾了。

這位賀道長似乎與她想像的不一樣?

張楨眨了眨眼,地府罰了賀道長四十年,原來是這樣一個罰法。

此時她心中越發好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位賀道長才得了這麼一個懲罰。

張楨也曾問過城隍廟中的隸鬼,可惜大家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賀道長,今夜有勞你了。”張楨停住腦中八卦,趕緊道謝是正經。

賀幾道點點頭,眉目清冷矜持:“不必道謝,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

凡人畏果,仙人畏因。

這些都是他的因果。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來到了園子後門處,圍住一顆半枯的柳樹仔細打量。

難怪察覺不到鬼氣,全賴這顆柳樹的功勞。

夜風中,柳樹在二人的目光下,枝葉簌簌抖動得厲害。

張楨看了看一旁沉默是金的賀大佬,主動開口道:“咳咳,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兩枝翠嫩的小柳條從地底冒出了頭,接著頂著柳枝的小孩頭顱從地底先鑽了出來。

“大仙饒命,我是被迫的!”

一個看著七八歲孩童模樣的小柳樹精,從地底跳了出來,哭唧唧向二人求饒。

“那怪物霸占了我的樹身,害我都快枯死了,我真的沒幫它害人。”

張楨看了一眼賀道長,見道長微不可見的點頭,便緩了臉色,“沒有害人就好,下次遇見這種事到城隍廟去求助。”

教育了幾句小柳樹精,張楨二人就離開了。

小柳樹精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放過,咬著自己灰綠色的手指頭,偏了偏頭。

他好像,還沒謝過這兩位大仙的救命之恩?

二人一路沿著街道往回走,張楨瞅著賀道長一張安靜從容的俊顏,脫口而出道:“賀道長今夜歇在哪兒?不如同去隍廟略作休息?”

賀幾道偏頭看了看張楨,麵上是一點不解之色,最後竟出人意料的答應了下來。

“呃?”這是完全沒有料到的張楨。

更沒有料到會有此事的,是城隍廟的眾鬼口。

一陣兵荒馬亂後,眾鬼假裝自己很忙,不敢有絲毫懈怠職責之處,惹得張楨頻頻側目,這位賀道長有這麼可怕嗎?

將人引回來的張楨,看著空蕩蕩的城隍廟,歉意道:“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怠慢道長了。道長稍等我一下,我處理一下今日的公務再來相陪道長。”

“張生自去。”賀幾道說完從袖中抖落一個巴掌大的蒲團,落地越來越來,漸漸變得與正常蒲團無異,賀幾道踞坐其上,示意張楨自便。

張楨拱手一禮後,果然自顧忙自己的去了。

來自賀道長的威懾力,陡然就落在了廟中諸鬼身上,膽小些的,連路都不會好好走了,自欺欺人的從地底埋頭過。

力求不在賀道長眼前晃悠。

張楨發現這一點時,歎口氣將賀幾道領回了家中。

“賀道長,今夜已晚,不如早些歇息,家中暫時隻有一間空房,你看?”

種田幾句話被張楨忽悠去了書院,一月才有一次假,他的房間便暫時空了出來。

賀幾道點點頭,道了一句:“皆可。”

不過是尋地方打坐,哪裡都行。

一夜無話。

張楨第二日一早敲響了賀幾道的房門,見道長已收拾妥當,便邀請道:“家中無人擅庖廚,我請道長早市用些小食?”

“修仙之人,餐風飲露。”賀幾道直接拒絕。

張楨被拒絕了也不是很意外,換了個話題接著聊:“我白日裡在城隍廟前支了個代人寫書信的攤子,道長你還要去城隍廟嗎?”

這位道長昨夜肯跟她走,又肯暫時留在她家過夜,怕不是有什麼事要尋她辦?

張楨很是有自覺地想到此處。